Part Two 非凡的一天 ⅩⅩⅢ 十年前 洛克蘭大學

“為什麽選伊弗?”

坐在對面的維克托拋出這個問題。伊萊剛死過,維克托把他救了回來。兩人坐在距離宿舍幾個街區的酒吧裏,為了慶祝劫後余生,痛痛快快地喝了幾輪,現在已經有點醉意了(至少維克托是)。伊萊感覺有點古怪。倒也不壞,只是……不一樣。有種疏離的意味。他無法準確形容。有什麽東西消失了,盡管他可以感覺到空缺,卻無法推斷出具體是什麽。在身體上——他認為身體是一切的本錢,是最重要的——他感覺還好,一如既往,好得出奇,畢竟那天晚上他死了一會兒。

“什麽意思?”他一邊啜酒,一邊問道。

“我是說,”維克托說,“選擇很多,你為什麽選伊弗這個名字?”

“為什麽不呢?”

“不對。”維克托晃動著酒杯說,“不對,伊萊。你不會做這樣的事。”

“什麽樣的?”

“毫無道理的。你肯定有你的理由。”

“你怎麽知道?”

“因為我了解你。我熟悉你。”

伊萊用手指蘸著杯底留在桌上的水印:“我希望永遠不被遺忘。”

伊萊的聲音很輕,而酒吧裏人聲嘈雜,他以為對方沒聽見,維克托卻伸手捏住了伊萊的肩膀。那一刻,他的表情異常嚴肅,但很快又松開手,坐了回去。

“告訴你吧,”維克托說,“只要你記得我,我也記得你,這樣一來,我們就不會被遺忘。”

“什麽狗屁邏輯,維克。”

“完美的邏輯。”

“那等我們死了怎麽辦呢?”

“那麽我們就不死。”

“說得好像逃過一死是很容易的事。”

“看樣子我們都很擅長。”維克托快活地說,然後端起酒杯,“敬長生不死。”

伊萊也舉起酒杯:“敬名垂千古。”

當他們的玻璃杯碰到一起時,伊萊又說:“敬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