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暗黑三界(第3/9頁)

不管怎麽樣,她今天坐到這裏,是為了接兩個人來的。昨天接到一個千裏傳音,豬哥的聲音多少年沒有這麽頹廢了,你要知道這個家夥一輩子沒心沒肺,一旦開始發愁,那就是有大事發生。一聽果然非同小可,居然小破要去暗黑三界,豬哥不肯說理由,氣得南美發暈,更氣的是,她難得動腦筋,結果親自琢磨了半晚上沒有琢磨出為什麽。最後拿出塔羅牌一算,好,算不出來——以她的至強預言力,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唯一的例外只能是當所要預言的對象極為尊貴特殊,命運無法注定,趨勢如何,連神靈都無法掌握。

當上半邊臉定格在安妮海瑟薇,下半邊臉定在凱蒂克魯斯,還在琢磨要不要把發型做個微調的時候,機場廣播中傳來班機降落的預告。南美一躍而起,撲到旅客出口,眼不眨地打望,一門心思要在人群中撈出一個熟悉的小帥哥。

要說小破,也算是南美看著長大的。從粉嘟嘟的寶寶,到蹣跚學步的幼童,再到青春期;從連身嬰兒裝,到幼兒園小西裝,再到嘻哈風格的大T恤和短仔褲。南美以自己半個時尚圈中人的資格,一早下了斷言:“雖然眼睛小了點,身材好啊,將來也一定是萬人迷!”

那個沒有機會當成萬人迷,卻很悲慘地被上萬非人迷的豬哥,聽聞此語,頻頻點頭,同時警惕地把小破拉到身後,避免南美色令智昏,對侄兒輩伸出她指甲兩寸長,還做了水晶彩繪的魔爪。

現在,哼哼,居然送上門來,而且買一送一,據說還另跟了一只夜舞天。在非人界,如果說陰性的美色,在火女身上體現得最為淋漓盡致的話,夜舞天就是美男子的代名詞。兩者各勝擅場,最抵死是都只可遠觀,不可褻玩,否則要麽被燒死,要麽直接惹上破魂達旦——試問這個世上,還有什麽比禁忌更吸引人的嗎?

因此,一貫懶到貼地的南美,踴躍地跑來接機,不但毫無怨言,簡直還心懷感激。從這個角度來說,多少年的朋友沒白當,豬哥對她的德行,實在是甚為了解。

口水流得差不多幹了,從c城到達的旅客也走光了,小破的影子都沒看到,南美孤零零站在到達廳,茫然四顧,而且顧了頗久。就在她準備打翻門口的保安,直接沖進去找的時候,猛然發現機場裏發生了一點騷動。

這點騷動,就發生在大廳停機坪上。

一架空客接到地面指示,準備著陸。下降、調速、放輪及襟翼,當飛行員可以目視近引導燈光,關掉自動駕駛儀,隨引導燈光盤旋行將降落的時候,猛然發現跑道上,多了一樣東西。

精確地說不止一樣東西,而是兩個人,兩只行李箱。

這些玩意兒從哪裏冒出來的?什麽時候候機廳擺露天了?

飛行員喊出非常有黑色幽默感的兩個問題,身體前傾,決定豁出自己平生技藝,看今天能不能死裏逃生,但這時候副機長幹脆利落地做完一系列著陸動作,然後奇怪地問他:“你怎麽了?”

飛機呼嘯過跑道,著陸,滑行,安然無恙,沒有任何遇到障礙的跡象。

肉眼凡胎,飛行員當然看不到,就在飛機的下面,貼著行李艙,南美一只手拉著小破,小破拉著阿洛,阿落挽著兩只行李箱,差點就要拖在地上了,一整串在跟著飛機快速滑動。直到飛機停穩,艙門打開,三個人若無其事鉆出來,小破還嘖嘖嘴:“這算不算我坐了飛機啊?”搖搖頭匯入大批旅客。

而且是從非洲來的大批旅客。

贊比亞亞洲商務考察團包機,烏泱烏泱地下了飛機,乍眼一看,以為突然日食了,最後透出頑強的三縷光,就是南美一行。走出候機廳的時候,接機的人對著他們不停地瞪,把手裏的考察團名單都翻爛了。

裝作三個正常的旅客,南美帶著小破和阿落一溜煙跑去停車場,她開一輛大紅色的法拉利,不知道多貪慕虛榮。小破一屁股坐下,嘖嘖兩聲:“車子很漂亮啊,南美阿姨你在幹什麽?”

南美正扭著頭,看阿落在後座慢吞吞地把自己放放好,眼睛差不多都直了,被小破一巴掌敲在額頭上:“南美阿姨你幹嗎?”

狄南美被打了也不生氣,眉花眼笑地轉過頭來:“正點啊正點,小破你可沒人家漂亮。”

小破毫不以為然:“我是男人,要漂亮幹嗎。”

看看阿落:“他漂亮嗎?”

又仔細看了看,覺得很驚訝:“奇怪,阿落怎麽變樣子了?前兩天你的眼睛沒那麽大啊?” 阿落說:“是嗎?”很敷衍了事的樣子,一概面無表情,對自己漂亮與否,既不負責任,也不發表意見。

他坐在那裏的樣子,十足像一個蠟像館裏的雕塑,皮膚光潔,神色淡定,而且完全靜止,簡直毫無呼吸的跡象。南美看了他半天,發動車子,問小破:“說說你們那邊發生了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