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攤牌,鬼神之姿(第3/5頁)

在眾多魔神、邪神的幫助下,南疆蠻族真的強盛到可以誕生出壽數綿長的巫祭,強悍絕倫的勇士,乃至於其它一切興盛文明擁有的特質。

但是有一點……這藥不能停,一旦停止血祭,別說是打回原型,甚至能讓整個南疆毀滅。

南疆強盛時,蠻族攻入幽州域繁華地帶,血祭的都是異族與修真者,他們覺得很爽利,但當修者真的把力量集中起來攻伐南疆時,別說南疆蠻族,就連域外魔神邪神都是一波接一波的死去,許多域外魔神邪神本質並不是很強大,甚至會被修者硬性抽取出來煉制成法寶、丹藥一類。

在力量耗盡之後,南疆蠻族截截敗退,等到文明戰爭打到現在這個時候時,蠻族部落血祭的就不是修者或者幽州之民了,因為他們沒有實力捕捉俘虜到,那麽他們就只有將屠刀指向自己的同族,讓他們自願或者被自願的去死,以血食撫慰域外魔神,保持對於部族的力量供給。

以蠻巫祖廟為中心,那多達六十四重的域外魔神秘境就是這麽來的,不僅僅是將族中寶庫都揮霍一空而已,南疆蠻族的人口也被血祭掉三分之一,幾乎就沒有老人、殘疾人與多余的女性了。

蠻巫祖廟,屬於半自然半人工鑿刻而成,整體而言也稱得上是輝煌雄偉,充滿一種粗獷蠻荒的意味。

當然,要以蠻族的技術水平造就出這樣的殿堂廟宇,當時真不知道要因此死掉多少人。

深夜,在蠻巫祖廟內,一名頭發灰白的枯瘦老者正在舞杖起舞,焚燒龜甲。

他的舞動扭曲錯亂,可謂是毫無絲毫美感與韻律可言,甚至令人看到後會產生一種不甚舒服的感覺,而這,就是召喚域外魔神之力的關鍵點……扭曲的,錯亂的,混沌的。

巫祭之舞結束之時,老者自面前的火盆當中取出龜甲,上面燒裂出來的紋理錯亂,但老者明顯看懂了,因為他的臉頰正在漸漸變得蒼白可怖。

“……祖神啊,我們僅僅只是想活下去而已,想要活下去……何錯之有?”驀然,老巫祭仰頭嘶吼,而他蠻語中的悲哀與憤怒,無窮無盡。

(沒有人想要死啊,你的那些族人平均壽命不過四十歲吧?看你的氣血意象,你已經兩百多歲了吧?你這樣的還不肯死,還沒活夠,那麽那些被血祭的祭品,他們難道就想死嗎?)

(想要活下去沒錯,想要永生永世活下去也沒錯……物競天擇,弱肉強食,你可以吞噬族人的生命作為自己活下去的籌碼,那麽我們殺光你們,讓自己活得更好,按照這個邏輯鏈條,也沒有任何問題吧?)

蠻巫祖廟,大殿中央處是駝背的蒼老巫祭,而在四面八方的黑暗當中,卻傳來自心底裏響起的低語聲。

當生命階位晉升到三階時,語言就已經不再成為交流的障礙了,潛入蠻巫祖廟的過程遠遠比朱鵬等人想得要輕易。或者說南疆蠻族真的是一個很悍勇的種族,若非是種族內的戰力都已經打光了,他們甚至絕不會龜縮退守。

“修仙者……想不到這麽快你們就已經逼迫到這裏來了。我們就僅僅只剩下一些婦女和孩子了,你們連他們都不肯留條生路嗎?”老巫祭此時開口所說的,卻再非是土語,而是頗為純粹精準的此世界文明用語。

在這一刻,他話語哀傷而懇切:“放過那些婦女和孩子,我可以死,同時整個種族的財富都可以交給你們。”一邊說著,老巫祭一邊取下掛在他身上的那一件件乾坤袋,這裏每一件乾坤袋,都至少代表著一名築基境修士的性命。

煉氣境修士的小乾坤袋,想來這位頗有身份的老者,也是不屑於使用的。

本以為還會遭遇一場惡戰,沒想到最後卻是這樣的局面,朱鵬與葉輕眉對視一眼,他們同南疆蠻族是沒有什麽仇怨的,青鱗真君水遙乃至於白紀老頭想來也不願意對凡人下手。

但皇甫神兵與兇豺這兩人的情況卻是不同,皇甫神兵還好一些,他家累世為萬裏軍皇山附庸家族,即便有人戰死,那也是死在戰場上,兇豺真君原本出身於萬裏軍皇山附近一小村落,當時邊境防線被攻破,整個小村落都被血洗了,兇豺是背負著一身血仇拜入軍皇山的,數百年下來,殺蠻人幾乎已經成為他的一種習慣與嗜好。

西漢名將霍去病那句“匈奴未滅,何以為家”用在這位身上也滿合適的,兇豺真君這一生真的是未有道侶、未有子嗣徒弟,人生目標就是靠著“殺滅蠻族”這個念頭在支撐著。

隱隱感受到白紀、朱鵬等人的探尋視線,兇豺眉頭一揚剛想說話,卻被身旁的甲胄人皇甫神兵橫臂阻止了。

“只要讓我們毀掉祖廟,你死,查喀爾死,布魯圖死,花查死……我等可以保證不再傷害南疆蠻族一人。”老巫祭是整個南疆蠻族的靈魂人物,查喀爾、布魯圖,花查三人則是南疆蠻族傷而不死的大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