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魔高一丈,道高一尺;修行之路本艱深

天撼地動,萬物崩解。

此時此刻原本輝煌鼎盛的懸空佛國伴隨著地獄惡鬼道千百年來積累的業火怨力沖擊而搖墜、毀滅。

雖然“盜王”並不在手中,朱鵬此刻握著的僅僅只是一柄搶奪來的浮屠破戒刀,然而在沉雄刀勢回旋飛舞間,他面前的那名西域活佛上師還是很快陷入了極巨大的劣勢當中。

只是對手也已將自身生死置之度外,他根本就不在乎,一味催逼自身潛能打出勢大力沉的招式,忘記自我安危,只求牢牢拖住朱鵬這絕世佛敵,等待師兄啟動宗門暗手將之留在這崩毀的懸空寺陪葬。

只見金色的氣勁波紋撼動天地,四周癲狂飛舞的骷髏惡靈根本就參與不到這種層面烈度的戰鬥,哪怕僅僅只是靠近就會被雙方擴散的勁力余威直接壓碎碾爆。

天坑地底深處有暗火洶湧升騰,不斷的膨脹蔓延,而原本高聳的靈山則逐漸得向下陷落。

懸空寺人為劃分出三界:佛國、人間、地獄,此時此刻看起來卻最終是地獄惡鬼道毀了人間,無盡怨息、戾氣上溯吞滅佛國,終不能叫爾等永生永世,都高高在上。

“抓住你了!”與此同時,在崩裂塌陷的山峰佛寺當中,朱鵬手中的浮屠大刀出現招式空隙,被對面那名外罡強者抓住刀背,只是喜意才剛剛浮出,這位活佛上師便看到一抹冷笑在朱鵬的嘴角間綻放。

“天真!”下一刻,那有意吸引對方抓住的浮屠大刀突然在巨大螺旋力道作用下飛舞絞殺起來了。

噌噌,兩聲恍若鋼鐵被斬裂般的聲響。

那名外罡活佛的雙手臂被齊齊斬斷,而朱鵬驀然出手握住刀柄自其身旁瞬間劃過,血灑長空,伴隨著一雙隱現淡金色手臂砸落在地面上的,還有那名被一刀封喉的活佛屍體。

“你自以為最接近勝利的時刻,其實也是你最容易落敗的瞬間,吃齋念佛卻又惡事做盡,你的佛心沾染了太多的汙穢生出破綻。”隨著那魔頭的低語與持刀遠去,大半脖頸都被斜斜削斷的外罡強者倒在地上緩緩閉上了自己的雙眼。事實上,他的生命力無比強大,若非心境崩潰,即便在此時此刻的狀態下也可以沖抱向朱鵬自爆,尋求同歸。

雖然很可能無法得逞,但依然會對朱鵬造成一定的麻煩。

然而,終究是畢生修佛者,他終究還是對於自己所做的事、師門所做的事抱有疑惑的,這一縷疑惑讓他的修行境界在晉升外罡後再也無法向上攀升突破,同樣是這一縷疑惑讓他在面對佛敵時無法再忘死一搏,捍衛佛法,反倒是此時此刻,他倒是解脫了。

(以我血肉,償還一身業孽,以我血肉,報償師門恩情……願我來世再修佛法時,只生在一良善人家,一生貧寒、一生心安,如果像我這樣的人也能有來世的話。)伴隨著這樣的念頭,這位活佛上師周身的勁力散盡,四面八方無窮無盡的腐朽骷髏湧上來,盡啖其血肉,盡享攻毀靈山的饕餮盛宴。

當朱鵬握著滴血的浮屠破戒刀走入核心佛宮時,只見一頭獅面的金身佛像邁著沉重若地震般的腳步砰砰行至,它有近五米高,手握金剛降魔杵,周身金身板固肌肉猙獰並且虬結,令人望而生畏。

(我師弟呢?你殺了他?)

(是你們殺了他。你們的汙穢浸染了他的佛心,讓他難分對錯,無辨是非,生死相搏自然除死無它。)

(住嘴,魔頭!)

巨大的降魔金杵挾帶著恍若飛機沖破大氣的猛烈勁風轟然砸下,也不知道那名受到重創的獨臂外罡施展了怎樣的佛門秘術,他居然以自身血肉氣機融入到了這獅面金身佛像中,金剛不壞的體魄配合以外罡強者的磅礴氣機,在這一刻,同朱鵬剛正面肉搏的就是高達。

(教練,這邊有人作弊!)

默默得在心裏吐槽一句,卻終究只能揮刀迎上,這次真的是跳起來砸人膝蓋了,金身佛像全身均無要害可言,攻擊其雙膝承重支撐點,的確是最好的選擇……若不然,難道揮去砍人家腳指頭?

身法變幻且戰且走,面對這樣的金屬高達,朱鵬真的是感覺自己在打鐵,浮屠大刀砍在對手身上咣咣直爆火星子,反倒是對方只要打中自己一次,別管是什麽橫練硬氣功、暗極不滅體,瞬間就要重傷甚至是直接掛掉,雙方的重量級差得實在是太多。

同時以外界的視角俯覽並注視,只見灰白色的骷髏漩渦浪潮包裹著崩解中的懸空佛寺,整個懸空佛寺大半部分都已經崩解毀滅了,但至少在這中央主殿,因為獅面金身佛的存在,魔潮尚未攻入進來,只要擊殺了朱鵬,這最後殘余的一位外罡未必就不能穩定住局勢,至少保住佛國最後的余燼。

而在這大殿的最深處,還有數位重傷吐血近死的外罡,他們中有人只要有足夠的時間與資源療傷,未必就不能重建西域聖境佛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