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大夢纏綿,初生之牛

那恍若地獄深處無盡血海般遼闊,沸騰翻滾的意識海最深處,三張卡牌此消彼長輪回往復,它們恍若光色不同的旭日般高高在上、永淩世間。

代號“炎黃”的異位面。

艦炮不斷轟鳴,火光噴吐不休,天空中漂浮著巨大鋼鐵堡壘,無窮無盡的靈魂奴隸軍團湧出,與翺翔於天際的戰機糾纏廝殺。遠處的濃烈硝煙點綴著如此寂寥的世界,如同畫筆一般,描繪出一條崎嶇蜿蜒的線。

魔導升降機中,躍下一名名年輕而決然的持劍身影,他們帶著最堅定的意志、最熾烈情感撲向瞄準的對手,縱然被亂劍分屍,縱然被炮火擊殺,卻沒有人因此後退哪怕一步。

他們都是最好的少年,一個種族最值得保護元氣,此時此刻卻如最廉價的炮灰一樣被瘋狂得燃燒殆盡。

眼前淩亂廝殺,身上縱橫交錯的傷疤,炮火就在身旁炸裂,護身鬥氣越強悍的,生存幾率就越大一些,但沒有人敢說自己就一定能夠活下去,尤其是雙方兩邊的炮火已經是不分敵我的轟炸,都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最大的程度減少對方有生力量,在最大程度上去支援其它角落。

混亂的記憶,近死的恐懼侵蝕著大腦,歇斯底裏的瘋狂終究會如潮消退,當手持雙劍茫然注視著荒蕪的戰場,能夠見到的就僅僅只有自己兄弟與敵人糾纏死去的屍體。

呼喚和平的聲音,永遠如此軟弱無力。

一名長發黑袍,神情淡然的男子倒拖著自己的黝黑沉重、布滿交錯倒齒的長刀走向面前黑壓壓一片的敵人,他本是最不應該戰死的人,只要他自己不想死,這個世界就沒有人能殺得掉他,他本應該永遠活下去。

然而,他卻選擇主動走向死亡。

“傑兒,我教你兵書,教你刀法,教你做人,不是為了讓你來戰場上救你爹的……”

“如果連自己的父親都救不了,我為什麽要跟你學兵書,學刀法,學做人?”

當這對父子死去的那一刻,兩者雙方不死不休的廝殺已然再無法挽回。如果一個民族偉大的標志就是忘記自己的英雄,那我炎黃寧可永世沉淪!

萬劍加於身軀,血水流幹,傷痛累累,懺悔的眼淚在慢慢蒸發。

“失去的東西不會再回來,我們都已經回不去了……”

“我不信,我不信這漫漫世間遼闊星海,就沒有我族容身之地!”不能退也無法後退,因為後退,就意味著至今為止那豁上自己性命,那無數人為之豁上性命,拼死一般的努力都被否定了。

“明明已經放棄了,為什麽要再一次站起來?”雙拳之上冰炎糾纏,注視面前的對手如是言道。

“我必須要贏,不管對手是誰,不管對手是什麽?我都必須要贏!”爬起來,仰頭,嘶吼,揮拳,在死之前,我不會放棄。

“抱歉,我也有不能輸的理由。無論如何,我都要贏!”

“即便傷害別人也在所不惜?”

“在所不惜!”

“即便奪去性命也在所不惜?”

“在所不惜!”

“我們前行至今,是為了成為讓自己驕傲的人……”

……

“啊……呼呼呼……”猛地於寬大柔軟的床鋪上坐起,在那柔膩滑嫩的糾纏當中起身,男子的眼中盡是夢境裏閃爍的畫面,然而,丹師無夢,尤其是在地球進入高魔位面,後巫師時代之後。

肌膚白裏透紅,如凝結牛奶一般,略有些微胖的凱麗赤裸著嬌軀躺在自己身旁,從浴室到床前,一件件衣物甚至是布料碎片散落一地,理所當然的,行到那潔白寬敞的大床之後,兩人身上已然是不著寸縷了。

男人在品嘗過女色之前,和品嘗過女色之後是截然不同的兩種狀態,就像幼獅嘗過血肉的滋味一樣,朱鵬作為人類男性又不像精靈族般有著強烈的精神潔癖……無可否認,甚至無需諱言的,男人沸騰的欲望比廁所更加汙穢。

(剛剛那個夢,呼,不會是出軌後擔心被夏洛特提著劍砍,才做的吧?不然來到這個世界也有許多年了,怎麽一做錯事就……)雖然如是心語,但事實上朱鵬還是將腦海中還記憶的夢境碎片存儲入記憶圖書館中,打算日後慢慢的分析消化,夢境,本身即是人對於事物變化產生的一種應激直覺。

“維西,怎麽起得這麽早嗎?”身後傳來甜膩猶如蜜糖般的少婦低語,伴隨著的還有美好觸感難以描述的強大壓迫感。

在凱麗來說,維西學長這種突然驚醒的姿態算是一種常態,事實上百分之七十以上的獵魔人都會有這種症狀,畢竟行走於生死之間,長年與各類妖魔打交道,心理負荷巨大才是正常的。維西學長再怎麽強壯、強悍、堅硬,他畢竟也只是一個人而已。

身後的尤物,讓本來還有些愧疚的朱鵬小腹處又一次燃起熾熱火焰,武人體魄強悍欲望本就強烈,只是意志力更加強悍可以強壓而已,但對於身後的金發女郎朱鵬無需壓制,肆意予取予求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