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死亡聖器,史詩之威

達爾特被掛吊在石窟半空,憑借上面不時掉落下來的汙水與不知道是什麽肉的淋漓血肉艱難過活,經過這長達半個月的消磨折騰,他比之一具幹屍也僅僅只是多一口氣而已。

然而就在他恍惚的視野裏,石窟的洞口突然間打開了,那頭高大強壯令他為之深深恐懼的魔物,帶著一股惡臭與血腥來到他近前。

(終於……輪到我,我也要死了嗎?)

情緒也是需要能量作為動力的,幾近油盡燈枯狀態的達爾特並沒有感到多麽的恐懼,他甚至多少有些放松與坦然赴死的感覺。

脖頸被尖牙咬住,痛楚襲來,就在視線漸漸暗淡之際,槍響聲與刺目的刀光陡然間刺入了這個年輕人的感知。

達爾特本能地瞪大了眼睛,他看到一位穿著黑色風衣提拿著彎刀的男人在這狹小的洞窟中與魔人搏擊,拼殺。

那左手握著轉輪手槍與右手緊握著銀色彎刀的經典形象,在達爾特腦海中逐漸鮮明……康斯坦丁……康斯坦丁·奇諾先生?

這個認知,這個名字,這個男人恍若就自帶著一股魔力,達爾特心中莫名就重新燃起了求生的火焰,人的名,樹的影,朱鵬在降臨這個世界之後,康斯坦丁·奇諾漸漸就擁有了最強獵魔人之名。

伴隨著槍聲連響,恍若天穹銀月墜落般的絢爛刀光之後,那頭恐怖強壯的魔人發出驚天動地得巨大嘶嚎聲,然後它忍受著自身的重傷向外出逃。

掃了一眼被掛在半空中,那個年輕人正在往外淌血的脖頸,不知出於何種心緒,朱鵬終究還是沒有追殺上去連施辣手擊殺了那頭魔人。

或者是因為達爾特的傷勢越拖越危險,或者是因為對這倒黴孩子的些許憐憫,或者是因為心底裏暗藏的那抹警覺,總而言之,朱鵬選擇放過了那頭魔人,快步走到達爾特身前,他咬開一瓶中級聖水的塞子澆灑對方的脖頸頭臉。

“撐著點,千萬別放松,你現在就是一口氣,撐過去就死不了,撐不過去就沒人救得了你了。”將剩下的小半管聖水當作興奮劑灌入對方的嘴裏,這種用法和人參一樣,都是吊命但不治傷,做完這一切後朱鵬將達爾特從藤索之上解下來。

這個時候外面傳來隱約的槍聲與絕望的哀嚎,朱鵬微微地皺眉,然後他一只手托扶著達爾特,兩人一同走出了魔人隱秘的巢穴。

走出這個洞窟後,首先看到的就是持著雙管獵槍的吉爾·康德得意洋洋的站在那頭周身黑毛的魔人屍體上,看來在朱鵬刀下重傷逃走後,這頭魔人最後還是被後面跟上來的眾人撿了頭。

維奇使用燃燒之弩,基曼使用兩件珍寶級的槍械,再加上吉爾·康德,這些人的瞬間火力輸出可一點都不弱。

“弟弟……”

“達爾特!”

蜜魯姐弟三人在看到朱鵬扶著的年輕人瞬間,他們臉上都顯露出狂喜之色撲了上來,朱鵬一松手也將滿身狼藉的達爾特推給了他的親人。

看著那頭魔物身下流淌出來的烏黑血液像沾上海綿的水一般不斷滲入地下,朱鵬微微地皺眉。

原本平靜的死者石城漸漸環繞起一股自幽冥世界湧出的冷風,四面的森林嘩嘩得作響,似乎有無數人在低呼一個名字!

“我們快走,這裏似乎有些不對勁。”

作為專家的朱鵬既然這樣說,其它人當然是從善如流的,然而眾人向遠處跑了幾步,朱鵬突然回頭,卻見吉爾·康德這家夥一臉茫然的站在原地,他居然一步未動。

“在想什麽?走啊!”

看著朱鵬,吉爾·康德咧了一下嘴,然後腥紅色的血水就從他嘴角裏溢流出來了,接著這位小鎮最出色的獵人砰得倒地,在他身後,那頭剛剛明明已經氣息斷絕的強壯魔人,不知何時站了起來,它一爪掏出了吉爾·康德的心臟,然後當著朱鵬的面將之整個吞了下去。

“吼!!”噬心之後,魔人嘶吼咆哮,獸性如潮!

伴隨著這頭魔人的吼聲,以它為中心整個泰古利人的死者石城開始極為劇烈地動蕩搖晃了起來,天空開始溢血,一股混亂磅礴的魔力自地底深處不斷擴散的裂縫之中湧出……當年泰古利人的大祭司,憑借自身絕對的宗教權威與軍事實力,血祭了整個族群,百萬級別的原始祭祀,如果水平足夠的話,五階超凡的邪神都會側目。

即便泰古利文明本身階位太低,能量利用率存在嚴重浪費,百萬級的發力量,最後能有效利用的不過百分之一,那也已經是一個非常恐怖的魔力單位了,這也是為什麽本身三階的泰古利人文明可以血祭出四階血腥聖器的原因:真的是下了死力氣,最後強行以量變引發質性變化。

“向遠處跑,能跑出去一個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