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你們要信我啊

羅德等人回返傑爾泊堡的路上,清晨時分。

以艾爾布克城堡為中心,維吉亞輕步兵摻雜著雇傭弩手甚至幾名扛著草叉的農民巡邏。

濃重的大霧天氣,有些陰冷徹骨,然而這座城堡的老管家依然選擇帶著自己的兒子巡守在城墻上。

主人帶著城堡中幾乎所有的戰力去復仇了,作為管家的他明知道危險卻無法勸諫,因為死的那個人是主人唯一的兒子。

傳承悠久的諾德貴族艾爾布克一氏如今就要嫡血斷絕了,以後只能從遠房旁支中過繼……想到這,為艾爾布克家族效忠一生的老管家也感到悲哀。

很快,他就不再感到悲哀了。

一支自濃霧中射出的箭矢,挾帶著一股驚人的巨大力道射中老管家,將這位穿著甲胄的老人硬生生打得倒飛而起,然後從城墻半空中摔落下去。

即便剛剛那一箭不足以斃命,從近五層樓的城墻上摔下去,也絕對夠年邁的老管家死去了。

管家的兒子驚恐的看了一眼城內墻下明顯已然死去的父親,然後他又返身望向自己的殺父仇人。

只見在城堡下方那濃郁的霧氣之中,隱隱約約十數維吉亞騎兵擴散開來包圍了城堡,而為首的正是那位在諾德與維吉亞兩國都素有兇名的強大子爵:威廉·卡斯特!

這個男人一手持弓一手取箭,雖然騎在馬匹上依然是穩準狠辣箭無虛發,能夠從平民階層憑借戰力硬生生殺上來的貴族就沒有一個是好惹的,而威廉子爵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告訴那條老狗艾爾布克,我威廉·卡斯特來取他的命了。”

連射出七矢,簡直箭無虛發,中之斃命。

然後威廉子爵才在城堡上的箭雨逼迫下選擇了後退,他帶著自己的騎兵如嗜血的狼群般盤旋於城堡之下怒吼,顯示出如同燃燒火焰一般兇狂氣勢。

“威廉子爵,艾爾布克伯爵已經帶領隊伍去攻擊傑爾泊堡你的老巢了,他不在城堡內。”老管家的兒子縮在城墻後面大喊,他可沒有父親那樣的忠誠,更缺乏足夠的勇敢,面對威廉子爵所率領的像狼群一般的騎兵隊,看著那些踢打巡邏斥侯腦袋當球玩的兇殘家夥們,他只想讓對方趕緊離去。

“大……大人,威廉子爵打過來了,我們點訊煙嗎?點什麽顏色的?”一名低級戰士湊到老管家兒子的身旁問道,老管家死了,整個城堡頓時只剩下老人的獨子成為主心骨。

城堡內的訊煙分為:黑、藍、紅三色,黑色是有敵來襲,藍色是攻擊猛烈,紅色是請迅速回援,我們即將城破。

三種顏色,分別代表著三種不同的訊息指令。

戰士的疑問讓老管家的兒子有些猶豫,然而一支箭矢在他眼前砰得一下射爆貫穿了那位戰士的頭顱……鮮血濺了他一臉。

“點紅煙,點紅煙啊你們這群白癡!!”

淒厲的嚎叫聲從城頭上響起,不過片刻,血紅色的訊煙就自城堡中升空,而看到這一幕,威廉子爵拔馬而走,一行十余騎消失在了城頭上眾人的視線之中。他們,原本就沒打算真的攻城。

“早知道艾爾布克堡的主事者熊成這個樣子,我們應該多帶點人過來,一舉就能攻下這座城堡。”一名極為強壯的負斧騎士馭馬來到威廉子爵的身側,如是的言道。

他叫奧多,是威廉子爵騎兵隊的副官,體魄強壯為人嗜血。

威廉子爵此時左肩膀上被射入了一支箭矢,入肉並不深,此時已然被子爵拔了下來,他自行處理並包裹好傷口。

哪怕以威廉子爵驚人的勇武,一騎一弓壓制一座城堡的射手也是做不到的,這還是艾爾布克城堡內的精銳已然盡出,不然十余騎沖城,被諾德弓箭手射成刺猬才是唯一的結局。

諾德雖然不以弓箭射術聞名,但畢竟也不是純粹的水貨。

居高臨下的地利優勢下,即便原本比威廉子爵弱得多的射手,也能夠造成巨大的威脅,尤其是數量疊加到一定地步之後。

“打下這座城堡做什麽,我們還要分散人手去管理鎮壓……只要艾爾布克那條老狗看到訊煙往回趕,就要陷入我們主力的埋伏與包圍中。在峽谷地形,步兵與弓箭手占據有利地形,再加上你我率領騎兵沖鋒,兩百名來回奔波士氣衰退的諾德重步,你說我們可以俘虜多少?”威廉子爵策馬冷笑著問向自己的副手,這個男人的眼中燃燒著瘋狂的戰意。

“……可是,子爵。如果老艾爾布克沒選擇回援,而選擇繼續攻擊傑爾泊堡呢?他們雖然是步兵,但走得早此時離傑爾泊堡也不會太遠了,而我們的城堡裏也一樣是精銳盡出。”

“奧多,老艾爾布克沒有那個意志力做出這樣的決斷,獨子的死的確是沖昏了他的頭腦,但在他的心底裏還是更在意艾爾布克城堡的,這是他家族累世傳承的根基,他自己生不了了,從旁系過繼一個兒子回來一樣傳承家族。更何況他是沒有多少的軍功的繼承式老牌貴族,他不像你我一樣可以壓住軍隊,那些諾德戰士的親人與妻兒都在城堡裏面,看到緊急訊煙後浮動的軍心是難以壓制的……即便老艾爾布克的意志力與統禦能力都超出我的預期,我也已經暗自囑咐了約翰,萬一老艾爾布克選擇圍攻傑爾泊堡,在城破之前他會把你我的兒子都從暗道裏帶出來,而你我有足夠的威望,將下屬的憤怒轉化成殺戮的利劍。”威廉子爵徐徐言說,滴水不漏的計劃讓他的副手奧多完全為之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