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世界的真實，瘋狂的本源

混沌浩瀚的意識海內，熊熊燃燒的記憶宮殿，烈焰火宅。

“你可真是拼命啊，雖然我沒當過諜影巫師，但這種並損模式也是聽說過的，為了節省源質能量主動舍棄自己的靈魂防護……雖然是源質靈樞模擬出來的虛擬靈魂，但那種如同將自身融化的痛苦可不會因此有分毫的減少啊。”隨著記憶宮殿的燃燒與崩塌，存在基礎被削弱其身軀已然越發半透明的死靈老巫師之魂安然端坐在圖書館的底層中央處翻動著手中的厚書。

直到周身都是火傷狼狽不堪的朱鵬撞開門闖入進來，他才放下手中的書本如是的語道。

“既然你我同甘，那自然也要共苦。本來就打算晉升正式巫師前徹底解決了你，沒想到罪獄之手諜影巫師的投放技術達到了靈魂都能虛擬化投影的地步，雖然要遭點罪，但卻幾乎能毫無代價的解決掉你，把這個靈魂打爆了我也不在乎啊。”周身都有火傷，然而朱鵬肌肉卻在崩緊膨脹，這個男人的眼底裏有暗紅色的光芒浮現出來，手背上的青筋綻放般炸起如鐵青黑，十指指甲的根部處有暗紅血色蔓延：龍吟虎嘯功/肌肉控制能力，血殺訣鬥氣，青魔手，血影毒爪。

“你受了這樣重的傷，靈魂狀態也是很虛弱了吧？”

“沒錯，在宇宙空間暴露靈魂所承受的磨損傷害遠超我的想象，如果你現在能在這意識海內殺掉我，就可以吞噬我獲得這虛擬靈魂的所有能量儲備，在源質能量輔助下偷渡到那個位面世界去，雖然最終的結果恐怕也免不了被其它諜影殺死，但總算是又活了一回，你不可能再擁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

“真是自信得近乎傲慢啊，給我這樣的機會只是為了讓我不再躲藏，一勞永逸的徹底斬殺我，那就由我來測量一下你到底有沒有與這份傲慢相稱的實力。”半透明的死靈老巫師之魂開始如蠟一般融解重組，幾乎轉瞬就變成了一坨由黑灰色爛泥般血肉組成的……怪物。

它有著如同章魚般的數十條觸角，全身上下布滿了昏花的老年人類眼球，在身軀的中央處著有一張布滿獠牙的嘴，一條長長似觸角又似舌頭的軟條從這嘴裏探了出來，它居然變成了一頭完全超出朱鵬認識之外的噩夢般黑亮形體。

“……呃，這一招在你的記憶書庫裏可完全沒有出現過，這種程度的人體改造知識，不可能在你的記憶圖書館裏一絲半點痕跡都不留下。”朱鵬自負已然奪盡了眼前死靈老巫師畢生大半的資糧，然而此時此刻老巫師的變化形態卻完全超出他的預料之外。

“無論你承不承認，你都已經是我的弟子，你繼承了我的知識，我的記憶宮殿，我近乎所有的研究成果……然而我愚蠢的弟子啊，必然會死在這個世界的老師再為你補上最後一課吧，完全相信書本上的東西，反倒不如從來都沒有讀過它們。如果只是學習舊有的東西就足夠了，那種循規蹈矩的廢物，又怎麽談得上巫師這兩個二字？看一看你的身後。”那團黑亮爛泥似的龐大形體正在一點點的膨脹強壯，朱鵬察覺到了這一點，然而他實在是想知道死靈老巫師所要講授的，超出自己了解之外的知識到底是什麽。

並沒有第一時間撲上去撕碎對方，而是小心地向後退了五步，朱鵬側身看向老巫師舞動觸手所指的身後，只見那裏的火海已然被一股力量劃開，就好像投影屏幕一般，禪達世界的星球再次出現在眼前。

然而卻已然不是那原本美麗的淡綠色世界，而是由三團巨大無比怪物所組成的超巨大畸形肉球……人類的臉，各種各樣的野獸，黑色的泥，恍若章魚般四面無意識舞動的觸角，這坨龐大的不定型組合怪物，恍若呼吸一般膨脹收縮著，眼睛、嘴，以及各種亂七八糟的器官在這星球的淤泥中時隱時現。

“……這他媽……不對。這是你的幻術吧！？三位超凡巫師不可能把自己珍愛的精英弟子派遣到這樣一個地方喂怪物。”雖然在第一時間真的被眼前星球般龐大惡心的怪物給震撼到了，但下一刻朱鵬的思辨能力便將他的主意識從震撼混亂的情緒中強行拉回。

“你看到的即是真實，也不是真實，物質世界的真實，即是諜影巫師們即將降臨的世界，然而本源視角的真實，就是此時此刻你所看到的這一切啊。我也是因為靈魂不斷被你攻伐切割，虛弱到了極限，卻也敏感到了極點，才能在第一時間感受到這個位面世界本源的瘋狂……這三顆被塑能、死靈、預見三系壓榨無窮歲月的廢星，它們的位面本源意志早就已然在無限的崩潰中陷入無限接近瀕臨毀滅的極限了，然而此時此刻它們卻被強行捏合了起來，就好像將牛奶、橙汁和水混合在一起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