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藥得在底血時喝,我絕不是摳(第2/2頁)

在此刻他眼中的世界,左邊所看到的是一片藍天白雲,明媚的陽光灑在金陵小學,美麗的女老師與可愛的熊孩子們……而右邊所看到的則是陰森的黑夜,腐爛臉頰露出白骨沖著自己吡牙嘶吼的喪屍,它們大片大片沖自己撲上來要撕咬我的血肉。

幻境如此安寧美好,現實如此殘酷醜陋。

朱鵬咆哮著鎮定意志在屍群之中揮劍沖鋒,他的體能也不是無限的,他的精神意志也不是鋼鐵,他也會疲憊會軟弱會完全崩潰。

伴隨著廝殺的進行,眼前陰森的黑夜漸漸被陽光下祥和的校園所取代,朱鵬此時躺在樓頂被太陽曬得溫熱的鐵箱上,懶散地以一本書遮住面頰,聞著書香午睡。現實中,朱鵬半跪在地上,他的眼睛已經完全看不到黑夜與喪屍了,這說明體能已經瀕臨了極限,盡管他四周大片大片倒下了無數被斬裂的喪屍,但大腦已經開始接受幻術的欺騙,向主人傳遞美好舒適的幻境。

恍若瞎子一般,朱鵬瘋狂旋轉掄圓長劍暫時斬散開一波喪屍後,他半跪在地面上以顫抖的左手迅速取出了背後腰囊中珍藏的凝紫色魔藥試劑。

從沒有一刻朱鵬如此深切體會到魔藥師的偉大與強悍,在關鍵的時刻,一瓶藥就是一條命。

轟!!!!!!

巨大的爆響聲自中央教學樓處傳出,伴隨的震蕩大面積轟碎了大片的玻璃,一股神聖光明的意志力量恍若烈火一般擴散,雖然在陰潮之中極速的熄滅了,恍若在深海中點燃的火焰一般。

但它卻也短時間將汙濁的學校內外“沖洗”了一番,朱鵬明知道是假,但充斥大腦的畫面盡數破碎,他四周那些喪屍還好一些,被那股神聖光明的氣息一沖,周身發出燃燒般的煙氣,卻也還能堅持。那些沒有實體的怨靈就慘了,被這擴散開來的神聖氣息一沖,它們大半都如狂風下的火苗般噗得熄滅,剩下小半也狼狽驚叫著躲了起來,明顯是元氣大傷的狀態。

看著四周的魔物,又看看手中的魔藥,尋思尋思,朱鵬又把藥劑的塞子塞上了,然後他幾個健步沖向中央教學樓,猛地一躍直接撞破窗戶闖了進去。

雖然不知道是哪位深藏不露的職業者,但他們明顯找到了深淵信奉者韓雪儀,並且在對戰搏命之下給了對方一記狠的。

……國術宗師的氣血有克制邪魔的妙用,但相應的,他們的氣血也是許多強大邪魔族群的摯愛。高階巫師的血液中並不蘊涵多少力量,哪怕是血脈巫師術士一脈的血液,雖然充滿了力量卻也汙濁不堪,唯有國術丹師其氣血充盈強盛並且無比的純粹(特注,這他媽不是什麽好事。舉例:每一名國術丹師都是血族眼中可以舉行“血宴”的聖餐。)……

中央教學樓一處不是密室勝似密室的偏僻房間,滿地盡是被捶打成肉泥的屍骸與破碎的武器,超過十名不弱的職業者死在這裏,尤其是其中一名穿著樸素白袍持著光屬軍刀的老人。軍刀被打折,而他自己則完全被打入在一面墻壁上,幾乎繪成一幅由模糊血肉所組成的恐怖壁畫。

充盈著屍骸、魔力與暗紅色光輝的房間地面上是密密麻麻的銀灰色曲線,普通人恐怕只是看這繁鎖復雜的陣圖便被完全繞暈了,而它僅僅只是這個邪術儀式最好完成的一部分罷了。

房間內,滿身襤褸露出許多枯瘦身軀的女人搖搖晃晃走在恍若煉獄般的房間中,她並不是喪屍,至少現在還不是。

喪屍是不會使用武器的,而她的右手上拎著一柄沾滿了血水的大木錘。剛剛也正是她單獨一人把十余名職業者錘殺的,那近百斤重的誇張大木錘被這麽一名瘦弱肮臟的女人單手拎著,於滿地屍骸中透出一股邪異恐怖感。

“……老公……曉曉、叮當,沒人打擾了,我來陪你們了,來陪你們了。”寬敞房間的陣圖中央處放著一尊巨大的玻璃棺材,裏面躺著一名相貌端正的中年男子,還有兩個年幼可愛的孩子在他左右兩側,他們原本已經腐爛的差不多了,然而此時在邪術儀式的作用下哪怕白骨也生出血肉,幹癟的枯肢漸漸變得飽滿鮮活,如果不看那些尚未完全修復的部分,玻璃棺材內躺著的就好像是正在熟睡的一家三口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