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地球的巫師時代

夜間十點左右,深淵之城第三區。

寬敞的地下酒館內人頭湧動,四面紅褐色石壁上攀附著一片片青蔥翠綠色的植被藤蔓,偶爾有一朵朵純白色的小花點綴,碧葉玉花映襯著天藍色的壁中篝火,讓小店內的環境華美得近乎瑰麗。

青年男子一身外黑內白的得體工作服,他站立在吧台中央擦拭著一盞本身就已經非常潔凈剔透的水晶杯。

在吧台的前側有一位胡須濃密到幾乎看不到臉的強壯漢子,這位身高與橫截面幾近相等的家夥艱難爬上對他來說過高的椅子,然後揮舞著筋肉虬實的手臂嚷嚷著要啤酒。

“地球小子,把你們最好的啤酒給我,不然我就把你的小腦袋擰下來,哼哼哈哈哈。”

朱鵬放下手中的水晶杯,拿起一個粗笨的木質酒缸向裏面倒滿金黃色的香濃酒漿,然後把它推送到了矮人手邊。

卻是不怕這廝付不起銅幣的……矮人這個種族本身便是高價奴隸,無數巫師大人的解剖台都為此類生命力強大的亞人種預留著位置。

在不遠處的酒館舞台上,四面有眾多西裝革履的樂師奏樂。

仿佛眾星捧月一般,一名亮銀色長發披散肩頭,皮膚白皙恍若透明,容顏精致美麗幾乎已超越了人類極限的女孩雙手捧著漆黑話筒閉目輕唱:

“繁華聲遁入空門,折煞了世人。”

“夢偏冷輾轉一生情債又幾本?”

“如你默認,生死枯等。”

“枯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輪。”

“浮屠塔斷了幾層,斷了誰的魂。”

“痛直奔一盞殘燈,傾塌的山門。”

“容我再等,歷史轉身,等酒香醇等你彈一曲古箏。”

“雨紛紛,舊故裏草木深。”

“我聽聞,你始終一個人。”

“斑駁的城門,盤踞著老樹根。”

“古板上回落的是,再等。”

“雨紛紛,舊故裏草木深。”

“我聽聞,你仍守著孤城。”

“城郊牧笛聲,落在那座野村。”

“緣分落地生根是……我們。”

旋律優美,流暢並且華麗。閉目輕唱女孩歌聲中內孕的感情如泣如訴動人至極。如果說表演剛剛開始時,小酒館內大多數酒客都在貪婪注視著銀發女孩那超凡脫俗的絕美容顏。

那麽,當這首《煙花易冷》的曲調完全鋪展開來時,當女孩以那仿佛直入聽者靈魂深處的嗓音輕唱演繹時。

在極短的時間內,整個酒館內幾乎所有人都被拉入了一種憂傷至極同時也唯美至極的歌曲意境。

“聽青春迎來笑聲羨煞許多人,那史冊溫柔不肯,下筆都太狠。”

“煙花易冷,人事易分,而你在問我是否還認真?”

“千年後累世情深還有誰在等?”

“那青史豈能不真,魏書洛陽城。”

“如你在跟,前世過門。跟著紅塵,跟隨我,浪跡一生。”

隨著歌曲旋律,隨著樂隊最高指揮者那疾速揮灑的指揮棒,整首歌曲漸入最後尾聲,同時那也是最高的巔峰。

“雨紛紛,舊故裏草木深。”

“我聽聞,你始終一個人。斑駁的城門,盤踞著老樹根。”

“石板上回蕩的是,再等。”

“雨紛紛,舊故裏草木深。”

“我聽聞,你仍守著孤城。”

“城郊牧笛聲,落在那座野村。”

“緣分落地生根是……我們。”

“緣分落地生根是……我們。”

“伽藍寺聽雨聲盼……永恒。”

一曲之後,無論是舞台之上的歌者,還是酒館之中的客人們,幾乎都沉浸在歌聲中數十秒後才漸漸清醒,而這時四周被歌曲意境所魅惑的酒客,其中竟然有不少人站起來自發地向舞台處靠近,他們或者她們神情狂熱著高喊讓銀發女孩再唱一首。

然而,那銀發披散的女孩睜開雙目,顯露出酒紅色的華美雙眼,便那麽漠然向眾人掃視一眼,然後便神情冰冷的鞠躬,退下台去。

此時舞台四周剛剛還激動不已的酒客卻再無一人敢於出聲阻止,只因剛剛那女孩鞠躬瞬間長發下落顯露出她俏臉兩側一對尖尖的細耳,如此鮮明的種族特征直接彰顯了女孩那優越強大幾乎高不可攀的血統。

高貴到足以讓被酒水和歌曲激起的熱血,如澆了冰水一般極速冷卻的地步。

精靈族,天生的白富美種族。

通天巫塔評定為青銅血脈的優秀種族,其血脈潛力遠遠比矮人族的黑鐵血脈更加強大,近乎天生的施法者血脈,在傳說中近戰亦是不弱,族群中更是盛產神射手,弩箭狙擊手。

總而言之,這是絕不容輕侮的天生貴族,對於在場大多數酒客來說,能夠聽到一曲精靈之歌便已經是三生有幸,足夠他們吹噓好久好久了。

“真是太好聽了,我當時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被扯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