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凍成狗

古一的表情相當精彩。

她之前是不信梅木木的。

天下神棍何其多，要論靠譜沒一個。

曾幾何時，她以為梅木木哪怕真有什麽預知天賦，肯定不會超過她的水準，也就看個未來碎片什麽的。

現在她有點兒動搖了。

若不是她清晰感應到，梅木木並沒有什麽心靈探視的手段，能探知她的想法，或許她現在會一面見鬼的樣子。

活了千把年，見識廣，氣度更是雍容淡定。

作為一個在羅馬帝國時期與日耳曼人、斯拉夫人一起被羅馬人並稱為歐洲的三大蠻族的凱爾特人。

古一見識過最壞的年代，也見過最好的年代。

從羅馬帝國時代出生，見證了羅馬的滅亡，再到文藝復興與大航海時代，到工業革命。

古一可謂經歷豐富，一點點小意外，完全無法驚到她，僅僅是把對梅木木的評價又稍微往上提了一點。

只是，該訓梅木木的，一點不會少。

“知道嗎？梅木木，你現在有另一個問題。你了解很多，但你了解的東西跟魔法修煉所需要的常識，其實有著微小的、但足以嚴重影響修煉的誤差。這種誤差比什麽都不懂的新手更麻煩。如果可以，梅先生，我希望你能忘掉你的‘常識’，完全接受卡瑪泰姬的訓練。”

梅木木囧了：“如果……我忘不掉呢？”

古一嘴角帶笑：“要麽你接受失敗的命運，要麽你成為一個真正的魔法大師，因為唯有大師，才能通過仔細分辨施法當中的微細差別，加以調整和修正。”

所謂半桶水，咣當響。

梅木木總算體驗到，這種不上不下的感覺。

古一繼續訓示著：“我不清楚你的過去，也不知道你的自信從而來。或許你用你的聰明才智取得了曾經的成功。那也僅僅是凡人的成功。如果你想在神秘領域取得進展，那麽請你覺悟吧！”

梅木木苦笑，如果覺悟啊，頓悟啊那麽容易，他就不用這麽辛苦了。

“放棄你錯誤的自我認識，甚至是那個無關乎神秘的自我，你的力量才會變得強大。”古一一邊說，一邊晃動著手指頭，打開了一個傳送門：“跟我來。”

“咕！”梅木木吞了一口口水，無比糾結。

他當然知道，這對面是什麽地方。原著當中，古一為了刺激奇異博士的力量，直接將他拖到喜馬拉雅山脈的某個山巔，丟他在那兒，讓他自己使用懸戒滾回來。

這種有點像獅子把自己孩子推下懸崖，讓它自己爬上來的殘忍做法，梅木木沒想到會一如原著那樣落到自己頭上。

這是古一認可了他的資質？

還是說繼承了奇異博士命運的必然劫難？

梅木木不知道。

反正這一遭，自己恐怕是躲不過去了。

他當然可以從心，嗯，“從”加“心”，就是一個“慫”字。

但回頭古一惱了他，不再教導他，那腫麽辦？

梅木木也很蛋疼啊！

外面就是珠穆朗瑪峰，那裏的極寒肉眼可見。在傳送門的流光和火花當中，鵝毛大的雪花如同一柄柄飛刀，直撲出來。

“梅先生？”古一語氣平淡，不是威脅，勝似威脅。

“來了。”梅木木一咬牙。

吃的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不就是凍成狗嗎？我已經是條單身狗了。還怕個啥！

搏了！

古一看著梅木木思想鬥爭一番之後，在看透她的做法的情況下，依然選擇邁過這道坎，心裏既覺得好笑，又覺得安慰。

一跨過去，天地頓時開闊。

眼前是一望無際的白色天空，腳下是高高低低的皚皚雪峰，身邊吹拂著呼嘯的冷冷狂風。

“感覺如何？”

“非常美！但是……賊雞兒冷啊！”梅木木苦逼地說道。

古一笑著望向梅木木。莫度這個老實人沒發現，古一卻一眼看出，梅木木今天的練功服裏偷偷墊上了一層保暖內衣和一件羽絨背心。

只不過梅木木本來就人高馬大，再加上似乎梅木木偷偷將這些進行了壓縮處理，看上去跟普通的無袖練功服沒區別。

可是瞞不過古一啊！

“你知道我要做什麽嗎？”古一笑容更甚了。

“……”沉默兩秒，梅木木點點頭。

古一的笑容，這特麽像黃鼠狼啊！

對於這個聰明與預見性的弟子，古一是越發感興趣了：“感覺上，普通的考驗你並不怕，那好吧，給你加點擔子。”

等等！編劇！你是不是拿錯劇本了？

梅木木的臉一下子垮了。

古一閃電出手，在梅木木沒反應過來之前，她的手已經在梅木木手上的懸戒外面抹了一下。

梅木木當場感到自己失去了對懸戒力量的感應。

“你對自己的記憶力很有自信吧。”

“是……”

“那好，記住這個魔法陣，它就是篆刻在懸戒裏的法陣。如果你無法成功施法，你就凍死在珠穆朗瑪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