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香波拉

天地間,全是魔爪一樣的手,它們就像是徘徊在地獄的厲鬼,一只只伸過來,拉扯著梅木木,讓其幾近精神崩潰。

“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尖叫聲中,梅木木又被甩進了一個萬花筒琉璃世界裏。

“這個世界,只是無限宇宙裏其中一個世界。”

“世界是無限的。”

“有些美好,生機勃勃。”

“有的邪惡,充滿殺戮。”

“在那些黑暗的角落,蠻荒之力在貪婪地……伺機等待!”

然後,梅木木終於親眼看到了,一個黑暗的星球在自己面前變臉,大地如同折扇一樣皺褶起來,星球中心上、兩只充滿邪惡與暴虐的眼睛霍然睜大,死死地盯著他。

黑色的星球、斑駁的黑暗宇宙,這個存在是如此龐大,完全超乎了凡人的想象。

多瑪姆!

黑暗的君王!

哪怕梅木木知道,眼前的多瑪姆應該是個幻象。

可他的第六感告訴他——黑暗君王來的,他真的來的。就是他害死了史蒂芬·斯特蘭奇。

現在多瑪姆必定會用盡他所有的手段,滅殺繼承了史蒂芬命運的梅木木!

古一的聲音恍如天籟,輕輕呼喚著梅木木。

“在這多元宇宙中,梅木木……你到底是誰?又或者說,你將要扮演一個什麽樣的角色……”

這是催眠?

又或者是真知探尋?

梅木木發現,自己的靈魂在經過這麽一番折騰之後,早已無比疲累。面對古一的問題,他甚至連掩飾的念頭都不曾想起。

“我只是一個求生者!我不想死!誰要我死,我就滅誰,哪怕他的名字是多瑪姆,又或者是……滅霸!”

就是不想死,居然說要把單體宇宙裏強到逆天的滅霸都給滅了……

這求生欲可謂很強了。

不知為什麽,聽到這回答,古一腦海中浮現一系列的畫面:被牛蛙吞了半個身子進嘴巴依然在不斷掙紮的蜥蜴;被鱷魚咬住手臂往水裏拖,不惜斷臂都要掙脫求生的猴子;又或者被鯊魚咬了一口,依然死戳鯊魚的眼睛和鼻子的沖浪者!

盡管梅木木在每一個畫面裏都充當著那個弱者的角色,卻給古一大師一種別樣的感觸。

輕輕嘆氣,古一朗聲道:“很好……從來就沒有天生的懦夫,更沒有天生的英雄。即便你立志成為守護人類的聖殿法師的理由有點有趣,但我認可你了!”

忽然間,周遭一切的幻象消失無蹤,梅木木那個自我感覺已經支離破碎、擴散到無盡宇宙的靈魂豁然一收,重新聚攏到他的身軀內。

“呼!呼!呼——呼……”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梅木木就這樣扭著脖子看向其實就站在自己身邊的古一。他得到了一個和善而認可的笑臉作為回應。

梅木木有所明悟:原著當中,史蒂芬·斯特蘭奇並沒有受到太多考驗。因為他是一塊任何一個法爺看到,都能一眼看出來的完美璞玉。

史蒂芬是璞玉,他……姑且是塊朽木吧!如果沒有命運天平幫忙,那麽是不會有任何一個法師收他當弟子的。

現在,古一可是動了心思要將他這塊朽木硬生生當美玉,雕琢成器了。

梅木木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回應後,他昏了過去。

那個頭發豎著髻,完全是一副天朝道長打扮的中年法師哈米爾從外面走過來。他雙臂的袖子中探出兩條魔法鞭,輕盈地承托住癱倒的梅木木,將其帶了下去。

一切塵埃落定,反而是古一大師長長嘆了口氣:“感覺……我好像是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梅木木他謙遜、沒野心,還貌似沒原則……不,他甚至相信那個他看到的預兆多於相信他自己。真是非常古怪的一個小夥子。”

莫度男爵走過來,他雙手交叉在小腹前,臉上掛著奇異的笑意:“正好跟卡西利亞斯相反——傲慢、倔強、還有野心。不過,或許正因為這種性子,他沒那麽容易被黑暗吞噬吧。”

“或許我正是不想我又一個學生墮落,這才選了梅木木吧。”

莫度走前兩步:“老師,卡西利亞斯已經徹底墮落,為了偷取那幾頁禁典,不惜殺掉了守護者,甚至連梅木木這樣的見證者都不放過。或許梅木木短時內無法成為卡瑪泰姬渡過難關的戰力,我還是建議要保護好他。”

如果梅木木在這,就會知道自己是多麽不受待見。原著裏的史蒂芬,莫度可是希望史蒂芬能迅速成為卡瑪泰姬的戰力的。

到了他梅木木,就特麽成了被保護的對象了。

古一搖頭:“保護?不!既然選擇成為了守護人類的法師,他就是守護者。他有自己必須承擔的職責。”

“那麽請讓我負責教導他的日常。我希望他可以像我那樣,對消滅敵人充滿渴望。獲得力量,用力量毀滅敵人。謹受原則。以及消滅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