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女媧(第3/4頁)
“子曰:見賢思齊焉,見不賢而內自省也。”
元曜剛念了幾句,一只黑貓從貨架下的陰影中探出頭,罵道:“死書呆子,別再曰了,吵死了!!”
元曜低頭一看,奇道:“離奴老弟,你怎麽躲在貨架下面?”
縹緲閣中陽光明媚,離奴卻似乎很害怕陽光,它眯了眼睛,縮回腦袋,道:“不知道為什麽,爺今天不太舒服。看見陽光,眼睛就疼,腦袋也昏昏沉沉的,沒有精神,只想睡覺爺在貨架下面眯一會兒,書呆子別吵。”
元曜丟下書本,來到貨架邊,蹲下來,關切地道:“離奴老弟,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小生去請一個大夫來。”
離奴伸爪撓耳,道:“爺體魄強壯,怎麽可能生病?這點兒小恙,爺根本不放在眼裏,躺一躺就好了。今天爺做不了飯了,書呆子你去集市買一些吃的回來吧。”
元曜道:“好。那,離奴老弟先休息,小生這就去集市。”
離奴有氣無力地道:“有勞書呆子了。”
“離奴老弟不必客氣。好好休養。”
元曜收拾好,準備出門。
離奴又從貨架下探出頭,有氣無力地道:“書呆子,別忘了給爺買兩斤香魚幹。”
“好。”元曜應道。
“用書呆子的月錢買,爺的月錢已經花光了。”
“離奴老弟,這個月小生已經用月錢給你買了三次魚幹了。”元曜生氣地道。
離奴大聲地抱怨道:“書呆子沒有同情心,聖賢書都白讀了,竟和一只生病的貓計較幾枚銅板。”
元曜無奈,道:“好了,好了,小生給你買香魚幹。不過,下不為例。”
“嗯。這還差不多。”黑貓的雙眼眯成了月牙兒,滿意地道。
元曜苦著臉去集市了。
離奴一整天都病懨懨的,有氣無力,怕見光,貪睡。
白姬摸了摸黑貓的頭,又翻開它的眼皮看了看它的眼珠,問道:“離奴,你是不是吃了什麽奇怪的妖鬼了?”
離奴搖頭,道:“沒有。主人,你是了解離奴的,離奴愛幹凈,也挑食,太肮臟,太惡心的妖鬼都不屑入口。”
白姬讓離奴伸出舌頭,它的舌頭居然是碧綠色。
白姬道:“離奴,你這是中毒了。”
仿佛被一道驚雷劈中,離奴哀嚎道:“中毒?!主人,你一定是弄錯了吧?!離奴最近沒有吃奇怪的妖鬼啊!”
元曜一驚之下,想起了什麽,道:“離奴老弟,中毒的原因會不會是你在大角觀吃的那一大堆丹藥?”
離奴聞言,一下子怔住了。
白姬搖扇,道:“光臧煉的丹藥,比妖鬼還追魂奪命。大家都說光臧煉的丹藥不是‘長生丹’,而是‘往生丹’,一吃就死,死了就往生。離奴,你不會真的吃了他煉的丹藥吧?”
兩滴清淚滑落黑貓的眼角,它淚眼汪汪地道:“當時頭腦一熱,就吃了。主人,離奴不會死吧?”
白姬搖頭,道:“不知道。光臧煉的丹藥比人心更神秘莫測。”
離奴嚎啕大哭,道:“主人,離奴不要死!如果被玳瑁、阿黍、臭狐狸知道我居然是頭腦一熱,吃丹藥被毒死了,它們一定會笑掉大牙。”
白姬撫摸離奴的頭,安慰它道:“也不一定會死。”
元曜想起了光臧的光頭,道:“對。也許只是掉毛,禿頭。”
離奴哭得更大聲了,嚎道:“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白姬、元曜安慰了離奴幾句,就各自散了。
離奴愁眉苦臉,唉聲嘆氣,悔不該一時頭腦發熱,吃了光臧的丹藥。
月明星稀,春花盛放。
白姬、元曜坐在後院賞月,離奴泡在水桶裏,已經睡著了,只留一顆貓腦袋在外面。--傍晚時分,也許是毒性發作,離奴突然覺得渾身像火一般灼燙,難以忍耐。白姬不敢再給離奴亂吃藥,只能讓它含一塊冰玉,泡在水桶裏降溫。
元曜擔心地道:“白姬,離奴老弟不會有事吧?”
白姬道:“不知道。哎,可憐的離奴。”
“嗷嗚--”突然,夜空中傳來一聲獅吼,仿佛遠在天邊,又似乎近在眼前。
白姬笑了,道:“哎呀,國師來了。”
白姬、元曜留下熟睡的離奴,離開了後院。
白姬去裏間等候,讓元曜去開門迎接光臧。
元曜走到大門邊,打開大門,光臧和獅火果然站在外面。
光臧一身紫黑色道袍,發髻烏黑,今天他畫的是火焰眉,整個人看上去精神了不少。獅火戴了一個八寶瓔珞項圈,鬃毛飛舞,威武而神氣。
見元曜開門,獅火叫了一聲:“姑父好。”
元曜臉一紅,窘道:“不要亂叫。”
光臧幹咳一聲,朗聲道:“龍妖在嗎?”
元曜笑道:“白姬在裏間等候國師。”
光臧、元曜、獅火來到裏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