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三學興起

秋收過後,整個冀州原本一片排斥陳默的氣氛頓時變了,至少尋常百姓不會在像秋收前那麽鬧騰和排斥陳默這個新占據冀州的勢力了,對於衙署的政令,開始積極配合,這是個很不錯的現象。

“唉~”

內城的酒坊裏,多是幾名鄴城士人在這裏聚集,品酒,品評時事,尋常人就算無意間發現這酒坊,想要進來喝酒也會被攔住,這酒坊是私人性質的,沒有一定身份有錢也莫想進來。

“兆年兄何故嘆氣?”幾名士子坐在一起品酒,一人嘆氣,其他人總要接一下。

“我嘆那長陵侯不知天時,苛待士人,自取死道!”

“噤聲,兆年兄,你不要命了!?”

這裏可是鄴城內城,到處都是陳默的耳目,在這裏說這種話,那不是找死嗎?

“我倒希望他能聽到。”被稱作兆年兄的年輕人端起酒觴,冷哼一聲,將觴中美酒一飲而盡,哈出一口酒氣冷哼道:“我士人為朝廷治理天下,牧禦萬民,古來皆是如此,何曾受過這般苛待?他這般苛責士人,豈不叫天下士人寒心?如今便是得了那些無知小民擁護又如何?這天下的根是士人!”

“話雖如此,但如今長陵侯聲望日隆,其行政手腕或許有過,然其私德無虧,兆年兄品評新政便是,又何必咒人?”另一人皺眉道。

“呵~私德無虧?安平上萬冤魂尚未遠去,如何……”說到一半,被稱作兆年兄的人不說話了,默默地看著酒坊中突然出現的一隊人馬。

關中軍查人可從不管你是何身份,是以酒坊主人也未敢阻攔,只是迎上前來與為首的將領道:“這位將軍不知……”

“奉命拿人!”為首將領徑直來到廳中,目光在一眾士人身上掃過,最終朝那被稱為兆年兄的青年身邊走來。

“顧青,字兆年,可對?”將領盯著青年士子道。

“正是!”顧兆年仰了仰脖子,傲然道。

“跟我走吧。”將領淡淡的道。

“為何?”顧兆年面色不是太好看。

“近兩年內,以各種手段搶奪民女共一十八人,迫的六戶人家家破人亡,任章武令期間,更借職務之便霸占田產三千二百一十三畝,且從未上報朝廷,人證、物證如今已俱在衙署等候。”將領也沒直接抓人,對方是士人,無故抓人影響不好,關中軍如今抓人通常都是先通報對方罪證,然後再動手。

顧兆年有些後悔問了,看著周圍那些故交看向自己的眼神,顧兆年面色有些難看,報復,這絕對是報復,只因自己不滿陳默新政,那陳默便派人來拿自己,揭自己老底。

反駁?沒得反,自家人知自家事,這些事都是他幹過的,而且陳默新政雖然鬧得冀州士人怨聲載道,但每每抓人,都是有著足夠證據的。

現在只要被抓,就代表名聲徹底臭了,顧兆年忍不住摸向自己的寶劍。

“嗯?”將領見狀,面色一厲。

刹那間,整個廳堂裏的氣溫似乎都降了好幾度,他雖非大將,卻也是縱橫沙場,憑著功勛一步步走到今日的,一身氣勢都是在死人堆裏磨練出來的,此刻一聲冷哼,頓時讓所有人心中一跳,跟在將領身後的將士迅速踏前一步。

顧兆年心中一顫,默默地松開了劍柄,低頭起身,再沒了先前的不羈與狂傲,不反抗,還只是自己之事,但若反抗,恐怕顧家都會被牽連。

“士人名聲,就是被你這等人給玷汙的!”將領冷哼一聲,揮了揮手,自有將士上前,卸去他兵器,壓著他徑直離開。

酒坊之中,一名名士人面面相覷,最終都無奈的嘆了口氣,這樣的事情幾乎每天都在發生,只要有人告,衙署就會受理,不管對方是和身份。

如今不少士人都在為自己往日的錯行奔走,歸還田產或是花錢平息民憤,就怕有往日苦主找到衙署去告。

至於暗地裏動手除掉隱患,也不是不行,也有人這麽做過,一家六戶被活活燒死,但緊跟著便被查了,罪加一等,還有的是留下了活口。

如今已不是過去袁氏執掌冀州的時候,有些事情,衙署在借這些事情打壓士人的名望,同時也收攬民心。

顧兆年的事情不是個例,審配為何二度去找陳默?因為審家也有類似的子弟被衙署緝拿、判罪,審家名聲也因此受汙,所以審配才會再度去見陳默。

只可惜,審配顯然沒能說服陳默,自家子弟也被抓進了牢獄,幸好罪不至死,至於如何處置,沒人知道。

將軍府,大廳。

禰衡看上去多了幾分滄桑感,這大半年的遊走,讓他看到了很多,也更迫切想要將三學建立起來,但困難卻是不少。

“主公,各處學府已然開辦,挑選一些冀州將士子弟加入,但……”禰衡跪坐在陳默對面,有些苦惱道:“下官無能,此番雖然找到一些志同道合之士,但遠不足以添補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