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怒火

臧洪額頭滲出一絲冷汗,扭頭看了看同樣一臉冷汗的張超,就在剛才,他們先後被兩支木箭射中,但那木箭沒有太多力道,只是夾在了皮甲的縫隙裏,但饒是如此,也讓原本頗有些運籌帷幄,談笑風生感覺的臧洪和張超嚇了一跳。

“子……子源!無恙否?”張超怔怔的看著手中的木箭,扭頭看向臧霸,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木箭?”臧洪的情緒比張超穩定的更快,搖了搖頭,隨即反而被手中的木箭所吸引,木箭上綁著的布條很臟,容易被忽略,不過此刻拿在手中會有明顯不和諧的感覺,畢竟木箭本身就不能極遠,再綁上個布條似乎除了減少木箭的威力之外,並沒有其他用處。

而且看看張超手中的木箭上也有類似的東西,布條是專門綁上去的,這就有意思了。

兩人很默契的後退了一些後,臧洪將布條解下來打開,看著布條上那字跡清晰的血書,忍不住扭頭看向張超。

同樣是一份血書,張超皺眉將血書看完,有些不解的看向臧洪道:“這是何意?”

有用的信息基本沒有,多是敘說對方目前的狀況,至於太平教的情報,沒有透露出一絲半點兒來,為了把這個射進來,沖到戰場最前方,最重要的是,差點把他倆嚇死,目的何在?

“求救啊!”臧洪看完血書,卻是得出不同的結論。

對於曲陽來說,這份血書的確沒有任何意義和價值,但對於對方來說,或許就是一條活路了。

“求救?”張超不解道。

“只以此書中所述來看,對方應該是某族庶支。”臧洪看著布條想了想解釋道:“識字,這字寫的不錯,不是尋常白身,別說尋常白身,便是一些書吏,怕是也難寫出這份書來,但出身也不會太高,夏丘那邊似乎也無望族,雖然身在太平教中,卻是因對方毀了鄉莊,被迫被太平賊人裹挾而來,但又不甘受其驅策,是以想以此書與城中通信,當然,只是按照書中所寫推測,若是太平賊人施展間計的話,便另說了。”

“張縣!”縣尉快步走過來,打斷兩人的談話。

“縣尉何故至此?可是賊人強勢?”張超皺眉道?

“那倒不是。”縣尉搖了搖頭,從懷中逃出幾支木箭道:“剛才下官麾下幾名衛吏送來了這個,被人用木箭射上來,未曾傷到人,不過對方的箭術卻是頗為精準。”

“有勞了。”臧洪接過木箭,將上面的血書取下來看了看,微笑著對縣尉笑道:“繼續守城吧。”

“喏!”縣尉躬身領命,轉身離去。

張超搖頭道:“看這些賊人架勢,怕是也想不出如此高深計策,你意如何?”

“按他說的,立幾處木樁。”臧洪仔細看著那血書笑道。

“我看這字……”張超看著那血書,搖頭道:“不知對方多大年紀,這字倒是工整,卻如同十歲孩童一般,你要救他?”

“能救自是要救的。”臧洪點了點頭,隨即卻是拿起一支木箭道:“不過我怕下一次這木箭多了幾分力氣,也是自救啊!”

剛剛木箭射在身上的那一刻,臧洪感覺自己整個心臟都快跳出來了,這樣刺激的經歷,他可不想再試幾次,萬一力道沒有拿捏好,直接給自己來個穿心而過,那可真是說理的地方都沒有。

“字寫的不好,這箭術倒是不錯。”張超認同的點點頭,剛才那經歷,實在讓人膽寒呐。

……

時間在一點點推移,曲陽的戰爭並不會隨著陳默的箭書而停止,一架架木梯被搭在城墻上,然後很快被人用長戈推回來,就像串在麥稈上的蚱蜢一般跌下來,三丈高的城墻並不高,但從這種高度跌落下來,能再爬起來的也不多。

陳默射完了箭書,在人群中鉆來鉆去,仗著身形小,四處躲藏,看著是往前沖,但沖了幾次,陳默退到了後陣,這場戰爭別的沒有教會他,但如何在戰場上利用自己身形優勢活下來,卻被陳默摸到了竅門,愣是繞著城墻跑了一圈沒跑到城墻下面,直到日頭西斜,後方響起了鑼聲,宣告著這次攻城結束,數萬人在丟下幾千具屍體之後紛紛退了回去。

雖然沒有什麽像樣的戰績,但今天至少摸到了城墻,還有幾個人爬到了城墻上面,只是沒有回來。

“娘,你受傷了!?”回到臨時搭建的帳篷裏,正看到蔡嬸煮開了水,用熱水將布條洗幹凈後為母親包紮,陳默面色一變,連忙上前問道。

“被那太平教的人抽了一鞭!”大郎在一旁切齒道。

陳默面色頓時沉下來:“可知道是哪個?”

“默兒,不可沖動!”陳母伸手拉了陳默一把,她可是知道自己這兒子看著乖巧,真的下起狠心來,殺人絕對不會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