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小肥肥麽麽噠(第2/3頁)

皇太後得到消息後樂哈哈地午休;太子妃得到消息後,一顆心從嗓子眼兒回歸心臟……所有人恍恍惚惚的,就是皇上也沉浸在有關於剃頭的那些過往裏,一個人坐在乖孫兒午休寢殿的外間,沉默不語。

剃頭,是關外的遊獵生活產生的習俗。

不管是蒙古、契丹、女真、日本……還是北歐的唯經、茶頗羅什等等民族,還是有女真、朝鮮、漢族……重新形成的一個民族滿族,都要剃頭。只不過頭發的剃法與辮子的節法略有不同而已。

女孩子打小兒剃三搭子頭,長大要嫁人的時候蓄發,一個是方便他們的父母照顧她們,一個也是方便她們的日常活動。

男孩子打小兒剃三搭子頭,長大後蓄發編辮子,一根小小的鞭子,銅錢眼兒可以穿過去那麽細,如果人在戰場上去世,他們的同袍割下他們的辮子帶回來,他們的親人見到辮子,如同見到屍首一般。

頭發,對於平原沃土上的人有著莫大的意義,對於剃頭的民族,怎麽會沒有意義?

只是他們的環境,注定了,他們不能蓄一頭濃密的大長發。

生活在東北長白山區的遊獵民族,以騎射為業,那裏的人,和天地掙命,只求活下來,不光沒有足夠的用水,也沒有足夠的時間精力,沒有足夠的鐵器,沒有足夠的手藝人……

風沙滿天,汗水淋淋,渾身臟兮兮臭烘烘的,但洗頭發是一件困難的事情,剃頭也是一件困難的事情,很多人因為剃刀不夠好,剃頭師傅的手藝不夠好,頭上流血、留疤。

曾經有人羨慕關內男子的長發披肩,結果騎馬的時候前額的流海過長遮擋視線,一頭栽下來。

曾經有人因為長頭發在騎馬奔馳時散亂,白白地任由獵物跑離自己的視線。

老林子裏荊棘到處都是,一不注意頭發落到上面,那有時間慢慢理順?

戰場上,不管是誰,都有可能因為頭發淩亂而失去最關鍵的一線生機。

平原上的人種田,衣食住行自給自足,打仗不是他們的要務,所以可以忍受,所以他們習慣了,可是關外的人不可以。

前額的頭發刮掉,後邊的頭發梳成辮子。這樣即不會遮擋視線,也不會在馬上披頭散發……在野外宿營時辮子盤起來還可以當枕頭。

如此實用性的發型,美觀與否自然就不重要了。久而久之變成習俗。

是什麽時候,發型變成了一種文化的象征,一種民族的象征了那?

草原上的風確實大,大到影響到人們的日常生活。環境決定了,這些遊牧民族必然要選擇最實用的發型,“髡發”成為主流。

“髡,剃發也。”它就是一個方便舒適的發型,可是這個中性詞在留長發的人的眼裏,卻是一個大大的貶義詞。

此乃“五刑”之一也。周朝人把犯錯誤的男子剃頭處置,待到“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流行起來後,頭發的地位愈加顯貴。

看在草原上的人眼裏,沒有覺得有任何美感,為什麽留那麽多頭發?不熱嗎?“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難道就一輩子不剪發了嗎?

草原人覺得搞不懂中原人的想法,光喊著口號誰也沒任由頭發長到腳脖子。

然而,那個時候,雙方你生活在你的地盤,我生活在我的地盤,除了戰爭,誰也不妨礙誰。

哦豁,那個時候也沒有民族的稱呼,更沒有民族自尊心的說法兒。回人的男孩子去除□□、南洋人打落門牙、草原人剃發……慢慢的演變,都變成了一種,巴圖魯的成人禮。

大約在南北朝的時候,雙方開始融合了,事情出來了。

南朝平原的人看見北朝草原人的剃發辮子覺得很好笑,將其稱之為:索虜。這不是什麽好詞,索是繩子的意思,意思是北朝人個個帶著自殺的上吊繩,又笨又傻的蠻夷小索佬。

北朝人倒是不在乎,照舊摟草打兔子,遇到話多的南朝人直接上拳頭。南北朝戰爭、融合,冠禮開始流行於中原人,也開始有了不同的民族,草原人為了生活依舊剃發辮發,中原人很不屑,但——也相安無事。

不就是一個發型嘛?不當吃不當喝的,一直到大清進關。

滿漢兩班官員站成兩排,漢臣穿漢服束發,滿臣馬蹄袖剃發。貳臣孫之獬自己剃發,試圖通過改裝進去滿隊列,奈何兩邊都認為他是串種,都罵他是蝙蝠裝老鼠!

孫之獬討好不成羞憤不已,於是憤而上疏:“衣冠束發之制,獨存漢舊,此乃陛下從中國,非中國從陛下也。”

中國,中央之國,多麽古老的名字。那個時候一般人的認知,中國是一個大國,這個大國裏面,有漢人,有滿洲人,有蒙古人……改朝換代再流弊哄哄,它不能殺光誰吧,老百姓該怎麽生活還怎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