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無事(第2/3頁)

韓信擡眸看向周寧,神色難掩殷切,項羽也是摩拳擦掌、躍躍欲言,他不願為人副將,但若是先生,他願助他一臂之力。

周寧垂眸不語,韓信和項羽皆是她上上之選,但前者作為她的弟子,要留在軍中作為人質;而後者,項梁是不會同意的。

韓信見周寧避開視線,心中失落,轉瞬反應過來後,心中既釋然又郁郁。

韓信站在項梁身後,項梁不知他眼中的請戰之意,但眼前項羽的,他卻是直接略過了,最後項梁點了項莊和曹咎。

項莊與項家的關系自是不用多言,至於曹咎,他原本為蘄縣獄掾,在項梁入獄之時曾出手營救幫忙,是項梁的鐵杆親信。

論他的忠心,論項梁項羽對他的信任,他可謂是除項家族人之外的第一人。

這一點從楚漢後期,項羽因離間計舍名將鐘離昧守滎陽,而信任有加的命他堅守成臯,便可見得。

只可惜項羽令他避戰不出,他卻在漢軍的罵陣下開城迎敵,最終丟失成臯、兵敗自刎,所以此人為人性情沖動、沉穩不足。

不過,周寧笑著與曹咎互相頷首見過,他與她此戰沖鋒陷陣、攻城拔寨的目的還算相宜。

此事議定,各人散去。

周寧以要沐浴換衣之名,婉拒了項羽等人的交談之請,推拒了呂家諸人的賠禮道歉,又毫無芥蒂猜疑的請高與項莊、曹咎前去點兵,便帶著黑和望等人回營帳休息。

周寧一轉身,陽光便直直的照到她身上血漬上,濃稠的血液在陽光下顯得格外鮮紅刺目,又因為離得最近又耽誤了些時間,此時血液早已浸透衣衫粘黏在她的身上,周寧借著強光閉了閉眼,壓下心頭湧起的惡心和事情平靜後想要戰栗的本能。

此事還有後續未了,她還不能放心倒下釋放情緒。

張良等與周寧親近友好之人皆笑著搖了搖頭,與對周寧好奇但卻不熟悉之人解釋周寧喜潔的癖好。

然而回到營帳的周寧並未立馬叫水沐浴,反而打發了啞嫗出去,她要先處理此事的尾巴。

周寧轉身對著黑和望笑問道:“可是奇怪我為何要在水中做手腳?”

黑和望對視一眼,皆點了點頭,在周寧的教導下,他們雖對周寧崇拜信任至極,也知道對於周寧的命令要絕對服從,但卻不是沒有思考能力的盲從。

因為周寧從前為了省事,經常將事情掰碎了與他們講,有意培養他們思考的習慣。所以周寧的吩咐他們會一絲不走樣的照做,但也會暗自思考用意,學習方法。

“嗯,”周寧笑了笑,垂眸把玩著案上的鹽罐和明礬,擡眸對他二人笑道:“我之所以如此做,是因為此法不準。”

兩人聞言皆大睜著眸子,又忍不住眨了眨眼,既驚訝又疑惑。

周寧笑著解釋道:“滴骨認親、滴血認親皆有不準,我曾聽我老師說過,陳年舊骨誰的血液都可滴入,而滴血之法,血型相同者皆可相融。”

所以?!

黑和望心裏一驚。

周寧笑了笑,接著道:“所以此事若不做手腳,若我和他血型不同自然萬事大吉,但若相同,就會就被他賴上,強認為女兒,到時再解釋這滴血之法不準之事,於懷王那一處恐怕就有妨礙了。”

黑壓低了聲音驚叫道:“怪不得先生交待我的時候,第一句話就叫我千萬不要看懷王!”

“這麽說來,懷王他……”望和黑對視一眼,武信君他知道嗎?

黑一拍大腿道:“我就說怎麽找得那麽快!”

周寧笑了笑,又對望說道:“這血液血型之事,你可以帶著人私下研究研究,我想著或許能於戰場上有用,但此事,”周寧又看了黑一眼,囑咐道:“不宜聲張。”

黑連連點頭,“我懂我懂。”

不然懷王的楚國王室後裔身份就立不住了。

周寧點了點頭,這才打發兩人下去,又叫啞嫗備水。

此處周寧以懷王的身份作筏,消除黑和望疑慮,成功的叫黑和望懷疑起了懷王的正統,而帥營內,範增卻在問周寧的身份。

“武信君好似對周左徒格外戒備?”

項梁不想說侄兒項羽之事,只不答反問道:“範公難道不覺得他身份有異?”

範增想了想,想到今日項羽所言,又想到周寧今日的做派、項梁對他的防備,心中頓時有了個大膽的猜測,試問道:“您是說,他和前周?”

項梁點了點頭,有些糾結不定的說道:“只是猜測,老夫也拿不準,若說他不是,他的這份見識和從容享受的氣派解釋不通;若說他是,他隨軍半年之久,於軍事不問不說,於庶務也只求無過。”也太無王者的野心。

範增聽聞,卻搖頭直道可惜,“可惜,若是懷王之前,咱們以他的身份舉起義旗,便能收攏包括秦在內七國百姓的民心,更是天然的淩駕於齊魏趙等六國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