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4章 棋子的思考

“小子，今天便饒過你，老身將來一定會比你更快進階兩步半的！”

丟下一句話。

語調出奇的平靜，沒有陰森唳氣，更沒有報仇之意。

絕望女魔連同她的兩尊仙神之身，一起掠向遠方裏，到底還是她先放棄了，雖然接著打下去，先死的未必是她。

但顧惜今展現出來的精神意志，已經越來越駭人！

風聲漸漸小去，下方山野，早已經不見，只剩一片巨大的黑色地窟，起碼要到十數萬裏外，才能見到大地的邊緣。

之前那些隨著風暴轉動的，活著的夢魘族，已經全都死了一個精光。

顧惜今凝視著絕望女魔飛去的方向，只感覺到一陣虛弱。

但心頭之上，那股積累的數萬年無所得的郁悶邪火，終於發泄了出來，鬥志也是再一次昂揚起來，靈台之上，一片澄明。

“這老魔頭，倒是幫我一把，不過我也應該幫了她一把！”

顧惜今自言自語了一句。

收回兩尊仙神之身，飛向遠方裏。

飛到二十多萬裏外的一座小山頂上，一屁股直接坐在地上。

只覺得裏肉身裏虛弱無比，仿佛縱欲過度後的空虛感覺一般，顧惜今索性仰躺在地上，又是思索起來。

“傲氣，鬥志，不屈……似乎也不像什麽天道演繹，若非要搭邊，反而有點駿眉的人定勝天的信念味道，不過他既然走了這條路，我就絕對不會再走這條路。”

顧惜今口中喃喃，依舊是傲氣。

不知不覺間，疲憊之感來襲，竟昏昏沉沉的野草地上睡了過去。

不過兩尊仙神之身倒是機警，逸了出來，守護在他的身邊。

……

這一睡，就是三天多。

顧惜今是被一陣語調怪異的吱吱之聲吵醒的。

睜開眼睛來看了看，天地更加黑暗，仿佛是夜晚時分，天空之中，無星無月，那吱吱之聲，卻是越發的清晰起來。

顧惜今目光閃了閃，就是神識掃去，很快找到聲音來處。

大約數裏外，一座小山谷中，一矗丈高的篝火，熊熊燃燒著，在黑暗夜空下，看起來格外的明亮。

而圍著這篝火的，則是大約四五十頭夢魘族，個個都氣息微弱，仿佛人族中的凡人一般。

想來是夢魘族中，最弱小的那些。

這些夢魘們，朝著那篝火，拜倒在地，神色意外的虔誠，口中念叨著，仿佛起祈禱著什麽一般。

顧惜今雖然學過夢魘族的語言，卻不算太精，也聽不出他們在說什麽。

“想來是之前大戰的動靜的余波，蔓延到這裏來，把他們嚇到了。”

顧惜今自言自語了一句。

再仔細看去，果然有幾截破損的夢魘殘軀在前面，一番祈禱之後，幾頭格外強壯一些的，將那些夢魘殘軀，架上了火裏，焚燒起來。

“身在黑暗，心懷光明，我倒是第一次見到，這些夢魘們，還有這樣的一面。”

顧惜今又道。

話音落下，就是瞳孔猛的一縮！

“黑暗，光明，善惡，哪怕最窮兇極惡的生靈，也有著兩面，哪怕他把某一面深藏起來……這是否，也是天道之力的一個宏大演繹？”

口中再喃喃。

顧惜今眼中，精芒飛閃起來。

隱約感覺到，自己要抓住一點什麽，但始終還差了一點。

絞盡腦汁！

抓耳撓腮！

全然忘記了身外事。

“鏡中世界……鏡外世界……無論善惡，均是天道棋子，也是那位開天大神，收集無量量劫種子之力的棋子。廣而見之，世間萬物不是棋子，這落子，這棋子的一舉一動，豈非也都是天道之力的演繹？”

顧惜今越想越深，思緒飛揚，眼中神采，忽而迷茫混亂，忽而明亮睿智。

“我也是棋子！”

又道：“但我這顆棋子，若是想借到天道之力，得到天道的更多認同，該怎麽做？”

想到這裏，思路又一次堵塞！

篝火漸漸滅去。

夢魘們也散去。

天光漸漸亮了起來，轉眼就是一夜過去，顧惜今仿佛傻了一般，坐在露水草地中，還在思索著，眼中已經又一次亮了起來。

“……難道要讓我去……順應那開天大神的布置……暗中推動天地大浩劫……”

顧惜今道出一個可能來。

這句話一出口，自己先是心神震蕩，隨後是壞笑起來，再後又是搖頭。

終於一把站起，飛向遠方裏。

這一次，他是的確想出了一個方向裏，但操作起來，實在違心又頭疼。

“不想了，找那夢魘王，敲詐一頓去！”

天邊處，一聲大笑傳來，顧惜今精神振奮。

時間繼續向前。

只萬年之後，太熙山中，就多了一尊仙神之身。

“南方見過本尊！”

房屋之中，一尊藍汪汪的仙神之身，朝方駿眉行了一禮，正是剛剛斬出來的第三尊仙神之身——南方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