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歪防正著(第2/3頁)

轉過幽靜小路,前方有塘似湖,旁邊築著小樓,依循地勢起伏,暗合天地之理,與微茫水面如為一體。

“不是宴請嗎?”孟奇好歹也是去過宿園等地方做客的人,這應該是私下待客的所在,而非宴請之地。

鐘維笑道:“本就是私下之請。”

呃,孟奇皺了皺眉,小吃貨真有要事?

入了小樓,孟奇最先看到了一名老者,他容顏清臒,胡須半白,但精神充沛,絲毫不顯老態,若將胡子染黑,說他四十也有人信。

這老者氣勢高渺,讓小樓如有虛幻琴聲回蕩,所以孟奇下意識就看向了他。

而阮玉書立於他的身旁,依舊白衣清冷,俏生生宛若月宮仙子。

老者目光銳利,似乎將孟奇一覽無遺,洞徹分明,捋了捋胡須,呵呵笑道:“不錯,未滿二十便有如此境界,老夫不知多少年未曾見過了,昔日蘇無名亦是二十出頭才坐死關。”

“多謝,前輩謬贊。”孟奇擺出敬老尊賢的模樣。

“這位是我大伯,閑掌鴻臚寺。”阮玉書出聲介紹。

阮老太子結婚生子較晚,阮玉書的父親雖為嫡子,卻是同輩最小,與前面兄長的年紀相差頗大,所以阮玉書的大伯看起來像她祖父很是正常。

孟奇悄然松了口氣,還以為阮老太爺來了,那可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多年前便是地榜前十,哪怕已退居瑯琊阮氏祖宅,許久未曾動手,落到了十名開外,但亦無人敢於小視。

阮玉書的大伯哈哈笑道:“我家二十一娘最是眼高,少有贊人,能得她屢次期許,老夫自然好奇,所以冒昧相邀,見上一見。”

“如今得見,名不虛傳,可興盡而去矣。”

笑聲之中,他揚長而去,一點也沒有招待孟奇的意思。

孟奇抹了把不存在的冷汗:“常言阮家多有狂士,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阮玉書淡淡道:“我讓大伯今日見你的。”

“啊?”孟奇疑惑看著她。

“今日你返蘇家。”阮玉書像在說著什麽天經地義的事情。

怕蘇家為難我啊……孟奇突然有點感動,笑眯眯道:“真是聰慧,做事滴水不漏。”

阮玉書沒有露出笑容,但大眼眯起,彎如月牙。

閑聊了幾句,孟奇說起王載他爹之事,兩人百思不得其解,王家乃儒門傳承,做事遵循禮法,在別人歸家第一天就邀請實在不像他的作風。

帶著這種疑問,孟奇到了桓侯府,在大廳見到了王文憲,也就是王載的父親,當朝參知政事兼戶部尚書。

王文憲亦是國字臉,與王載似乎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但留了胡須,氣質成熟而深邃。

他隨口寒暄了幾句後,請孟奇入座用餐,一舉一動皆合禮法,標標準準的食不言,連帶的孟奇也變得正經,但又不覺麻煩。

用完餐,孟奇才找到機會詢問:“伯父,王載兄可曾入京?”

他還以為是王載慫恿他爹邀請自己的,如今看來非是先前所想。

王文憲不急不徐開口:“載兒正趕來神都,欲赴瓊華宴。”

“不知瓊華宴到底比試什麽?”孟奇借機問道。

王文憲搖了搖頭:“皇上自有主張,老夫亦不得知,只曉重臣或皇子可帶一人赴宴,載兒是因為錯過了上次武舉,所以想走終南捷徑。”

王載上次輸給孟奇後,深感自身不足,放棄武舉,再做遊歷。

神神秘秘的瓊華宴……孟奇皺了皺眉,轉而道:“不知伯父相邀,所為何事?”

王文憲道:“載兒屢次書信皆對你贊譽有加,老夫頗為好奇,而且你今日上午所言深得老夫之心。”

“啊?”孟奇不解地看著他。

王文憲捋了捋胡須:“志存高遠,不貪爵位,別人或許猜你虛言唬人,但老夫相信不是,縱然沒有爵位,我等一步步提升自己,又有什麽得不到?”

“爵位是正統,不可亂,但時至今日,王家又有誰能將老夫之言當做耳邊之風?”

孟奇有點明悟,王文憲是怕兒子好友行差踏錯,特意用他本身為例子鼓勵自己,同時也免得蘇家內亂。

還真是儒道有成的強者……

“多謝伯父提點,小侄醉心武道,榮華富貴不擾心靈。”孟奇誠懇道。

王文憲點了點頭:“還有一事,須得提醒你一句,中州鏢局總鏢頭與老夫有故,但未能等到老夫得信援救,慘死神都城外,似滅天門和羅教所為。”

“你與他們皆有恩怨,當要小心,神都雖然安全,但亦非絕對,只要動手夠快,又有藏匿密地,還是能做番事情的,比如前段時日,晉王府客卿光天化日之下被殺。”

那是我殺的……孟奇內心默默說道,同時皺起眉頭,中州鏢局之事能引來羅教和滅天門外景,看來並非尋常,顧長青身懷半件鏢物,會不會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