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林銘(第2/4頁)

林銘不知出了多少拳,終於耗盡了全部力氣,他扶著樹幹坐在一塊石頭上,從地上的背包中取出草藥,揉碎後塗抹在傷痕累累的拳頭上,練武之人必須要經常使用治體的藥草,否則就會留下暗傷,暗傷積累的多了,就可能殘廢甚至死亡。

這種草藥名為鐵線草,取這個名字,是因為鐵線草中擠出來的綠色汁液雖然有療傷功效,但是灑在傷口上就想是鐵線刷一樣,疼痛鉆心。

林銘咬著牙忍住這種痛,從包裹中取出新的白布,一圈一圈的將拳頭包紮起來。

事實上,比鐵線草更有效,且藥性溫和,不痛不癢的藥草有很多,但無一例外的價格昂貴,以林銘的家境根本無法負擔。

林銘父母在青桑城經營一家規模不錯的酒樓,但是這酒樓的資產卻不屬於林銘的父母,而是屬於青桑城林氏家族。

林銘雖然也姓林,但是與林氏家族本家已經隔了幾代血親,本家將一部分產業交給旁系遠親打點,林銘的父母經營這間酒樓每年拿固定的收入和一部分提成,這收入相對普通家庭已經相當可觀,用來生活富足寬裕,可是用來供林銘習武就捉襟見肘了。

本來林銘的父母希望林銘能繼承家業,做一名酒樓掌櫃,可是看到林銘一心向武,便拿出了家中的全部積蓄為林銘購買療傷藥材。

如今,家中的積蓄一點一點的消耗,而林銘卻始終停留在練體第一重。

練體期是修武的第一階段,引真元淬體,總共有六重,一重練力,二重練肉,三重練臟,四重易筋,五重鍛骨,六重凝脈。這之後武者便會踏入聚元階段。

用鐵線草汁液塗好傷口之後,林銘休息了半個時辰,讓傷口充分吸收草藥的藥力,就在他站起身準備繼續練拳的時候,一個身材胖胖的,手中提著一把精致長劍的少年從樹林中走出,他看到林銘便笑嘻嘻地說道:“銘哥,今天是七玄武府入門考核報名的日子,你不是忘了吧,還在這裏練拳?”

這少年名為林小東,年紀比林銘稍小,他從小與林銘一起長大,是關系很鐵的兄弟。

林小東其實是林家的嫡系子弟,不過雖說是嫡系弟子,但嫡系弟子在家族中也有地位高低,林小東恰恰是屬於末流的,林小東的父母同樣經商,與林銘家住的很近。

林銘看了林小東一眼便轉向樹樁,說道:“剛開始報名的人很多,排隊都要一兩個時辰,在那裏幹等也是浪費時間。”

“靠,這點時間都不放過,你不至於吧。”林小東有些誇張地說道,他走近樹樁,看到那樹樁上的拳印和斑斑血跡,又看了看林銘滿是繃帶的雙手,抽了一口涼氣說道:“你真是夠瘋,鐵木都被你打成這個樣子,這麽個練法,光靠鐵線草的話,你這手要留傷,搞不好會廢!”

林銘沒說話,習武一途,是與天爭命,以他的三品天賦,想要踏入練體六重的凝脈期很難,若是年輕時候不拼,絕對沒有希望,若是拼了,固然可能會積下暗傷殘廢,但也可能在暗傷積累發作前成功,一旦成功踏入凝脈期,真元淬煉身體,暗傷便會消失。

對林銘來說,這是背水一戰,也是一場壓上性命的賭博。

林小東嘆了一口氣,從懷裏掏出一個布包,一層層的打開,說道:“銘哥,這個給你。”

林銘回頭一看,卻見一株鮮紅如血的血參靜靜的躺在布包中,這株血參看上去至少是一百年份的,是養傷養血的精品良藥,一次用一薄片足夠,而且藥性溫和,藥力強大,就這株參,價值最少要一百五十兩金子,相當於林銘家一年的收入。

林銘身子頓了一下,搖頭道:“這血參我不能要。”

兄弟歸兄弟,但是這血參太貴重,林小東家只是林家嫡系子弟的末流,家境雖然要比林銘家好很多,但如果用來供林小東修煉的話,也不會寬裕到哪兒去。

林小東卻把血參硬塞給林銘,說道:“這血參就是給你買的,我這修煉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身上的暗傷屁大一點,用這個就是浪費,你不用我可就白買了,你再推回來就沒意思了,其實我爸對我也沒什麽高要求,就是希望我這輩子能保住這林家嫡系的號頭,別下一代把這號頭丟了就成了。”

林銘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把血參收了起來,說道:“好,這血參我收下了,就沖著這棵參,我也得沖破凝脈境。”

“哈哈,這才像你說的話,不但要沖破凝脈境,而且要幹翻那個朱炎,這狗娘養的,老子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朱炎嗎……林銘輕呼一口氣,自己天賦不差,但是朱炎的天賦卻是絕頂了,朱炎早已經被七玄武府錄取,而且是其中天之府的高級弟子,實力達到練體第三重巔峰,即便如此,林銘依然為自己定下了超越朱炎的目標,不是因為蘭雲月,而是追求武道之境勢必要跨過一道又一道的門檻,翻過一座又一座的高山,即便他此生追上朱炎可能要用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