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 斷劍（下）

“好，就算你追求的是公正，可是你難道不顧及當前的敵人？”

“當前的戰鬥已經與我們無關了，就算我放過伊利丹，他就能戰勝死亡之翼麽？”

“你……”

“泰蘭德，不必白費唇舌了。”伊利丹淡淡的打斷二人的爭執，瑪維的表現在他的意料之中，與其說她是一個精靈，不如說是一個執行規則的無情機器，想讓她因為感恩或者是出於仁道而放過自己根本是癡心妄想，不擇手段是她的一貫作風，現在重傷的他實力尚不及四階，瑪維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你是想拘捕我，還是殺了我？”

“廢除你的力量，將你終身監禁。”

“哈哈！好，你一直說我背叛了高等精靈的榮耀，你告訴我什麽是榮耀？”

“榮耀來自人民和祖國的認可，它是謙卑、是憐憫、是英勇、是公正、是犧牲、是對抗強暴、是守護人民！”

“你也知道守護人民！”泰蘭德冷哼一聲，“伊利丹若不是為了跟死亡之翼作戰何至於如此！”

瑪維淡淡的瞥了泰蘭德一眼，“守護人民？不，他是為了守護你。”

泰蘭德聲音一滯，啞口無言，瑪維的話刺中了她心中的痛處，伊利丹對她的愛一直是她心中最不願意面對的。

平心而論，伊利丹確實犯下過滔天罪行，雖然他的本性並不壞。

“伊利丹，我奉勸你一句，愛情的真諦在於奉獻，而不是占有，如果當初泰蘭德選擇的是你，那麽你的哥哥瑪法裏奧一定會接受泰蘭德的選擇並默默為你們祝福，而不是如你這般一昧的想把她奪回來，讓所有人都因你而尷尬痛苦！”

瑪維的話如一盆冷水，伊利丹身子一震，竟是無力反駁。

“你為了力量投靠了惡魔，你因為嫉妒而出賣了你哥哥，若不是你向燃燒軍團告密，艾澤拉斯的世界不會在第一次戰爭中被炸的四分五裂，若不是你對力量的渴求，阿克蒙德不會來到多塔大陸，精靈王國不會經歷第三次戰爭的浩劫。你的雙手沾滿了血腥！你的力量是無數戰士的生命，無數婦孺的慟哭換來的，你已經……泯滅了人性……”

“泯滅人性？”伊利丹突然激動起來，他對著瑪維怒吼道：“什麽狗屁人性！從前的我不是一個好人麽？我一直立志成為一個暗夜精靈的英雄。我冒著生命危險救出鴉冠領主，我為了擊敗燃燒軍團跋山涉水的去求半神塞納留斯，我率領幸存的法師殺掉燃燒軍團一個又一個的惡魔。”

“可是我得到了什麽？瑪法裏奧和加洛德成了暗夜精靈的英雄，而我呢？我不但失去了愛人，而且被投入地底監獄飽受萬年的折磨。”

“萬年之後，我被放出來了，因為燃燒軍團的再次入侵，暗夜精靈需要我的力量了，為了泰蘭德，我放下了被囚禁萬年的仇恨，我一個人殺了燃燒軍團指揮官恐懼魔王提克奧迪斯，可是，我又得到了什麽？只因為我使用了惡魔的力量，我就破壞了暗夜精靈的狗屁‘榮耀’，成了背叛者，成了罪人，被驅逐出暗夜精靈！”

“我不明白，到底什麽是‘惡魔’？殺人就是‘惡魔’麽？沒錯，我殺死了也害死了許多無辜的人，可是哪一朝君主征戰天下的時候不是踏著無數的枯骨鋪就的王權之路？為什麽他們就能成為開國明君，受世人敬仰，而我就成了‘惡魔’？”

“我一直想不通，後來我明白了，那是因為我不是規則的制定者！”

瑪維冷哼一聲，“你既然這樣想那我就沒什麽可說的了，就讓我送你去監獄繼續思考你的哲學吧！”瑪維說著揮起審判之輪，然而這時，泰蘭德身影一閃，攔在了伊利丹的面前，在她的右手之上，赫然挽著金光燦燦的鷹角弓。

“你……泰蘭德，你是否清楚你在做什麽？”瑪維望著泰蘭德面沉似水。

“我自然清楚，瑪維你不要忘記了，我才是精靈族的最高祭司，你不過是一個典獄官而已！”

“哼，精靈族的法律恰恰由典獄官掌控，我擁有審判的最高權威，更何況，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強者的世界，我已晉級七階，而你，因為經歷萬年安逸的生活，你的實力停滯不前，憑什麽命令我？”

“好！我知道兩萬年前你因為競選最高祭司失敗而一直對我心存不滿，今日我們就做個決斷吧！”泰蘭德毫不示弱的拉開弓弦，雖然她明知自己不是瑪維的對手。

瑪維冷笑一聲，正欲再說什麽的時候，一個異常蒼老卻悠遠的聲音響起在眾人的耳邊，“瑪維，適可而止吧。”

瑪維眉頭一皺，“瑪法裏奧，你也想阻止我麽？難道你忘了當初伊利丹是怎麽……嗯？你不是瑪法裏奧！”

……

顧南升握緊霜之哀傷，感知完全融入到了劍身之中，昔日熟悉的冰涼感果然已經不在了，霜之哀傷的劍魂因為受到重創而陷入了沉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