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4章 血色信仰

“師尊，我以為我們已經談好了。”朱清清看著面前的閣主，清冷的眼神裏難掩那份失望。

“我可以接受失敗，接受這一切的一切，可讓我背棄天道，尊崇王道？”天極閣閣主緩緩搖頭，再次表達著自己的態度。他是已經從那份失落中走出來了，也願意守著紫微天庭這片凈土用坦然的心態看待永恒王道跟天道之間的戰爭，看待世界面臨的劇變，可是天道是他的信仰，是他從幼年走到現在一直崇尚的無上大道。他怎麽能說背棄就背棄，還是大混沌域那裏來人發布指令！把他當什麽了？把他的信仰當什麽了？

“師尊，您曾經坦言，會接受王道天道之間的對抗，要冷靜考慮世界劇變的原因，您難道反悔了嗎？”

“秦命或許能夠拯救蒼生，永恒王道或許能夠贏得一切，但是……天道錯了嗎？他只是一片秩序體系，他掌控著世界循環，他只是出現了一些偏差，卻並不代表著他是罪惡。”天極閣閣主語氣還是很平靜，但態度同樣很堅決。不管世界怎麽變，他對天道的尊重永遠都在。無數次日夜，他虔誠的禱告天道，無數次的推演，他用赤誠之心敬畏天道。他能夠成為天極閣閣主，成為聖靈域之主，每一步都離不開天道的指引，更源自於他對於天道無人能及的敬畏和崇拜。那些秩序、那些奧義、那些星辰，都是他意識之中最美妙的存在。

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領悟到八卦奧義，但老祖能夠掌控，便已經是天道對他們天極閣的恩賜了。

“那已經不再是小小的偏差，那是數十萬年演變的撕裂，當年的偏差已經在今天釀成大錯。天道是沒有錯，可天道所引發的局面已經形成禍及蒼生的罪惡。”朱清清從沒有像今天這樣的情緒波動，她真的很失望，師尊明明看的清楚，為什麽就是不願意承認。難道真的只是源於對天道的那份敬畏嗎？

天極閣閣主緩緩搖頭：“我有我的堅守，我有我的信念，清清，你如果認可我是你的師尊，也請你尊重我的信仰。”

“師尊，我尊重您，尊重您的信念，我也理解您的心情，可您首先是聖靈域之主，然後才是天道的傳承人，您要為聖靈域考慮，為天下蒼生考慮。秦命想要迎戰天道，就需要蒼生對他的信仰，對他的祈願。”朱清清並不為秦命說話，而是看清楚了現在的時局，她是在為蒼生祈願。

“我首先是天道的傳承人，其次才是聖靈域之主。”天極閣閣主吸了清涼的空氣，緩緩呼出：“秦命想要蒼生對他的祈願，那就用行動去爭取，沒必要通過我來蠱惑蒼生。我還是那句話，我已經失去了很多，不想在失去最後的信仰。”

朱清清微微張嘴，卻滿嘴苦澀，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勸了。

“清清，退下吧。”

“閣主，您明白我的意思，您更明白大混沌域來這裏的目的。”朱清清沒有再叫‘師尊’，而是喚了一聲‘閣主’。

“明白。”天極閣閣主平靜淡漠，輕輕點了點頭。

“他們……他們會殺了你的！”朱清清雙眸漸漸朦朧。

“我……明白……”

朱清清閉上雙眼，清淚滑落臉頰，她對著天極閣閣主深深一拜，良久才起身，默默地離開，可在推開殿門的那一刻，她留下一句輕語：“您是為天道，更是為自己，您是在恨秦命，恨他殺了老祖，恨他殺了天極閣那三位天道傳承者。”

天極閣閣主蒼老的身軀微微一顫，袖中雙手不由自主的握緊，良久……他輕輕一嘆，終究沒有再說話。

殿宇外面，默默等待的澹台明鏡他們看到朱清清出來時的表情，就已經明白了結局。“他還是在堅持嗎？”

“我盡力了。”朱清清輕語搖頭，神情落寞。

澹台明鏡很不想看到這一幕，在來到聖靈域之前，他們就預感並不會太順利。像皇族聯盟和大陸那種情況，看似混亂不堪，很難控制，可只要手段到位，單單是生存的欲望就能讓他們放下尊嚴，再有利益配合誘惑，足以讓他們主動妥協。可聖靈域不同，這些看似愛好和平的人卻都是一些老頑固，他們有時候會懦弱，有時候會猶豫，可當涉及到某些信仰之類的東西的時候，真有可能會變得非常難纏。可沒想到，他們真的猜對了！

其實不僅是天極閣閣主，還有天極閣很多的長老，以及聖靈域裏某些強者，都表達了自己的意願。那就是可以接受失敗，可以坦然面對時局，卻絕不會背棄天道，更不會向紫微天庭宣揚永恒王道。

他們已經爭取了很多次，等待了很多天，澹台明鏡他們也能理解這種心情，可是時間已經不允許他們再縱容，必須采取一些極端手段。比如，為聖靈域換血！

“請原諒我們。”澹台明鏡輕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