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7章 我們不是偉人

“我首先要告訴你們一個事實，蒼天已經死了！”

“什麽？”全場嘩然，眾人驚愕的看著秦命，連楊巔峰他們都詫異的面面相覷，什麽死了？天死了！

來自邊荒的丁典他們下意識望了望頭頂，天死了是個什麽意思？天難道還是活的？

“蒼天死在了遙遠年代的一場大破滅，可能是二十萬年前，也可能是更久遠。在那之後，神山崩塌、三獄湮滅、虛空扭曲，超過五成的生靈消失，徹底絕跡。這個世界從那開始不再完整，走向了衰敗。幸存下來的幾位帝尊遺棄了這個世界，帶著一批生靈離開了。”

秦命是第一次公開的提起這件驚人的秘辛，雖然不一定是完全真實，卻離事實並不遠。他本不應該提起這個秘密，可在最後的決戰來臨之前，他需要讓他背後的這批親人朋友們了解事實真相，能夠下定決心跟他破釜沉舟全力一戰。至少明白，我們為什麽而戰，我們決戰的意義在哪，我們如果贏了，能給蒼生帶來什麽，我們如果敗了，又將面臨什麽。

“蒼天死了，那這世界……”很多人都實在理解不了，要不是明白秦命的為人，換成別人說出這麽一番話來，肯定直接回敬一個白眼。什麽是神山，什麽又是三獄？

青雲宗和皇室的很多人則更多是感慨，差距啊，秦命接觸的層面已經遠遠的超越了他們，仿佛神靈與凡人的位面。

“最後僅存的那位帝尊替代了蒼天，想要拯救這個世界，結果……失敗了。確切的是，他不僅失敗了，還失控了，共同維持世界秩序的天道和王道開始了混亂，天道逐漸強盛，王道漸漸衰敗，逐漸失衡，整個世界從那時候開始衰敗。由於世界已經延續了太久的歲月，它完整又強大，所以衰敗進行的很緩慢，但是，從那一天開始到現在至少二十萬年了，世界逐漸耗盡了它曾經的能量，開始枯萎。其實在世界衰敗之後的某個時期開始，脫離世界秩序的王道陸續選定一次傳承者，希望能夠重新崛起，跟天道持衡，這樣或許能重新維系天地秩序正常運轉，讓世界重新煥發活力。可是，天道強盛，一次次的壓制王道，鎮壓傳承者，在這種無形的對抗中，其實也在消耗著世界的壽命。到了現在，永恒王道已經是第十九次了，我就是那個永恒王道的傳承者。”

秦命認真又嚴肅的講解著世界的衍變，梳理著天地變遷。殿宇裏非常安靜，所有人都在認真的聽著，生怕錯過了哪個字詞，那句重要的話。而從他們緊皺的眉頭來看，每個人都在真的聽著，也在真的思考著。盡管這番話……匪夷所思，又玄妙晦澀，完全是他們從沒有接觸過的層面。

“其實到了我這一代，已經沒有希望了，天地間的能量也支撐不起我向天道發起挑戰，就算必有一戰，也是一場慘敗。而已經開始枯萎的世界，也可能等不到第二十代傳承者的到來就逐漸變成廢墟，這片天地可能還會有生靈，卻不會再有靈力，更不會再有武者。

不過，或許是世界的回光返照，是這片天地最後想要掙紮，精靈女皇在萬年前的時代一場絕望下的瘋狂決定，成功引發了荒古殺局，並歷經萬年變遷，碰撞出了現在的局面，也就是兩個時空的扭曲，相同世界的碰撞。這對於我，對於這個世界而言，這是一場古今罕見的災難，更是蒼生的一場毀滅劫難，但從另外的層面而言，這又是一個機會，也是絕處逢生的最後一次機會。

我可以以天庭時代為基礎，吞噬亂武時代的更多資源，向天道發起最後一次挑戰。如果我贏了，我可以借助永恒之力重掌秩序，平衡王道，讓世界煥發生機。如果我敗了，兩個世界都可能全面崩塌，到時候天地間的一切都可能枯萎，包括每一個人。”

殿裏的氣氛更安靜更壓抑，有人聽得心驚肉跳，有人聽得茫然又費力。

有些人卻聽著聽著在心裏滋生出幾分狂熱感。荒古殺局、時空扭曲！與天地為戰？為蒼生而戰？我們是這天下最後的機會？

秦命稍稍停了會兒，等他們理解，等他們消化，等他們適應，他的金瞳明亮又犀利，看過在場的每個人：“我們不是什麽偉人，也不是聖人，更談不上什麽神靈，說到底還可能是很多人眼裏的惡人，一群野心勃勃的破壞者。可是，既然蒼天意外的賦予了我們一場使命，請求我們解救這個世界，我們怎麽能看著它凋零，看著天地化為廢墟。就算我們不為蒼生，也要為親人，我們不為天下，也要為自己的後人。使出全力的拼一把，是給自己拼一個希望，也給後人拼一個未來。”

秦命並沒有什麽鏗鏘有力的鼓舞，也沒有什麽抑揚頓挫的宣告，可平靜卻堅定地一番話，卻再次把所有人的目光牢牢吸引過來，總覺著心裏像是有什麽東西被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