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1章 命

“他臨走前都跟你交代過什麽？”

秦命搖頭：“老爺子具體什麽時候走的，我都不知道。”

“除了修羅刀，還留下了什麽？”上官無極不相信老修羅就那麽簡單隨意的把修羅妖兵送給秦命，然後轉身就走了。當時的秦命只是一個底層的仆役，幾乎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就算修羅刀可以守護他，可是一旦展現出過於強大的力量，很容易引起周圍的貪婪敵視，群起而攻之，就算奪不到修羅刀，都會要了秦命的命。到時候修羅刀何去何從？

老修羅雖然殺戮一生，可心思縝密，不可能做出如此草率隨意的決定，何況修羅刀不只是當世妖兵，更是修羅殿的信物，是陪伴了老修羅一生的忠實守護者。

“一柄劍，一套劍典，還有一個字。”

“什麽字。”

秦命現在還保留著那個布條，也清楚的記得上面那個看似普通又不普通的字。“命！”

“命……”上官無極輕語，默默地念叨了幾遍。

秦命也在沉默，命？何謂命？誰的命？一生的命途，還是……命中注定？

“修羅妖兵陪伴老修羅一生，他既然把修羅刀給了你，不管出於什麽原因，又是什麽特定情勢，至少把你當做半個傳人了。單憑這一點，你就可以在東煌天庭橫行，在修羅殿裏穩穩占據一個位置。說說吧，你來修羅殿的真實目的？你可以不回答，要說就說句真話。”

上官無極血戰半生，閱人無數，什麽天驕英傑、不世之才、至尊血脈，都曾過眼卻很少入眼。秦命給他的感覺很不一樣，或者是跟其他那些驕傲狂放的至尊戰尊都不同，可能是‘野蠻成長’的緣故？還是真的城府太深？至少他今天看到的秦命跟傳言裏和想象裏的有很多差異。

至於具體什麽評價，現在還言之過早了，但他從秦命身上感受到了一種‘沉穩內斂’，這是之前絕對沒有想象到的。

像什麽‘逃亡鬼靈族’、‘決戰蟠龍山’、‘算計荒雷天’、‘拜會東煌戰族’等等，都能感受到他的瘋狂與狂野，像是一頭失控的猛獸，在浩瀚的天庭大陸橫沖直撞。所以說來之前，或者是現在修羅殿裏所有人，對秦命的評價應該都是偏於‘莽夫’‘狂徒’之類的，這也是他們不希望秦命進修羅殿的主要原因之一。

但這份沉穩內斂，似乎又預示著秦命更加的危險！

“不管你們信不信，我對修羅殿真沒有什麽企圖，更不可能因為帶了幾年修羅刀，就要狂傲到去奪殿主之位。我來天庭是為了歷練，是要挑戰各方英豪錘煉自己，我闖的禍自己解決，不會讓別人來承擔。我來修羅殿只想見見老爺子，問個好，道聲謝，問問當年的一些事。如果可以，我希望修羅殿能成為我半個家，偶爾回來坐坐，如果不可以，我也不希望與修羅殿為敵，淪落到生死相向。”

上官無極妖孽般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深深地看著秦命，像是要看透他的真實想法。良久，他忽然問了一句連他都意外的問題。“如果老修羅有意扶持你接管修羅殿呢？”

“上官前輩不用試探我，我心不在修羅殿，更不需要修羅刀。也許你們認為修羅殿是東煌的小天庭，是個令世人顫抖的強悍勢力，能登上殿主之位就是至高霸主，引眾生敬畏。但對於我來說，修羅殿就是一座囚籠，殿主之位是一條鎖鏈，都會牽絆我向前我的腳步。這句話可能有些狂傲了，但你要的我的真實想法，就是這個！

你也可以轉告給五位至高長老，轉告給殿主，我秦命……無意抗衡冷千月，無意圖謀修羅殿。

我心向武道，至死方休！所謂戰尊，所謂至尊，於我不過一個封號而已，比起修羅殿殿主之位，我更渴望的是戰死遠方。”

秦命淡淡輕笑，向上官無極微微頷首，轉身離開了樹林。

上官無極久久沉默，品味著秦命最後的那幾句話。

我心向武道，至死方休！

比起修羅殿殿主之位，我更渴望的是戰死遠方。

修羅殿就是一座囚籠，殿主之位是一條鎖鏈，都會牽絆我向前我的腳步。

“好一個秦命，好一個永恒戰尊。”上官無極淡淡低語，這番姿態、這些話，或許有必要轉告給五大至高長老。在他們所有人眼裏視若珍寶，誓死守護的‘殿主之位’，秦命根本不在乎。

這是秦命的真心話？真的無視修羅殿殿主之位？

當今天下，還有如此天真而執著的追尋武道的人？

上官無極心頭忽然一跳，豁然轉身，淩厲的目光直射後方密林，可是在看清那裏的人影後，表情微不可察的一變：“您……一直都在？”

上官薔薇懷著復雜的心情站在院子裏，久久不願挪動腳步。她完全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會遇到如此難堪羞憤的事，雖然事出有因，可是再怎麽情況特殊終究還是發生了，活生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每每想起心魔血池裏發生的事情，她就羞憤難當，雖然是發生在夢裏，可那只是自己以為而已，當時既是夢更是真實在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