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西山松泉(第2/4頁)

陳叔平沉著臉:“我家少爺。”

“啊!”易朱終於驚了一下:“二郎神叛了?”

二郎神叛了!

二郎神乃是天庭第一得力神將,戰力無窮,當初和老猴也在伯仲之間,加上與玉帝的親戚身份,所以在天庭中地位崇高,無人敢惹。

雖然傳說裏,二郎神一向很看不起自己那個玉帝舅舅……但畢竟是一家人,怎麽就……叛了呢?

陳叔平低聲咆哮一聲,一手揪住蔣雄的衣領。吼道:“你說叛就叛?到底天庭對我家少爺施了什麽陰謀?”

“確實沒有。”蔣雄似乎十分害怕回憶二郎神的叛變一事,哆嗦著說道:“那日顯聖真君忽然殺上淩霄寶殿,打的是天庭震動,一片大亂,三清又在閉關清修,所以無人能阻,一幹神將天兵被殺的鬼哭狼嚎,不知道死了多少人。眾仙正準備去凈土請觀音菩薩,不料顯聖真君忽然長笑三聲,化為一道清光往天際而去。從此無人知道他的去向。”

陳叔平十分激動,怒吼道:“什麽貓屁東西!老子下凡之前,少爺並無異樣,怎會突然叛了?他叛了天庭,又能得什麽好處?”

蔣雄被陳叔平激動的神情弄的有些害怕,趕緊分辯道:“天庭也是眾仙議論,卻是不得其解,後來……雖然顯聖真君離開了天庭,但大家怕……所以決定召你回天庭。結果犬仙君不肯回去,五公主才會請下天雷來召你。”

“貓日的,沒道理,沒道理啊。”陳叔平苦惱地抓著自己的頭發,怎麽也想不出自家少爺為什麽會突然犯了失心瘋,反出天庭。

天庭第一戰力反出天庭,這事兒實在是太大條了,難怪五公主會急著讓人下界來殺狗。

小易朱在旁冷冷看著,發現這個似乎沒什麽人類情感的陳狗狗,對於自己的主子,那個二郎神還是頗為關切,情意不似作偽,不免有些意外。

他拿著勃朗寧手槍,在自己的腮邊撓了撓,一邊摳癢一邊隨意說道:“狗狗啊,別想太多了,說不定二郎神只過在天上呆的有些膩了,所以造造反,給自己找些事情做咯。”

陳叔平和蔣雄二人同時愣住,然後給了他一個白眼,心想真是孩子話,誰會有事兒沒事兒把造反當遊戲玩,更何況是造天庭的反。

其實小易朱從降生在這個人間後,便經常和人間的那位第一戰力大妖相處,最了解這些至高強者的心情,老猴被困在歸元寺裏天天唱小曲,也是給自己找事情做。如果老猴沒有被困,而是在天庭當官,估摸著也會隔個幾十年就造一次反來玩。

強者的定義便是,強大到足夠把造反當作遊戲。

老猴如此,二郎神亦如此。

所以他的這句無心之語,反而可能是最接近事實真相的那一種猜測。

※※※

北京城的居民發現今天城市的空氣有些異樣,本是肅殺清秋,卻被明顯增加的武裝力量帶動的凝重起來。不過畢竟是首善之地,居民們見多識廣,不知經歷了共和國歷史上的諸多大事,所以也並不顯得緊張。只是出租車司機們正在不停地打聽著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以便自己在機場回京的路上,好和外地或是外國來的遊客侃一侃。

最近沒有什麽大會,也沒聽說過哪個重要人物的來訪,正是政治平和期,也不可能出現什麽風波。

但京城的氣氛就是顯得與往常不一樣,細心的人們發現,往常在夏天於北戴河開的會議,今年又加開了一場,很突兀的,很多重要的領導人離開了京城。

此時的京城,顯得像一個被嚴密保護著的“空”城。

西山療養中心也已經人去樓空,四松泉旁的小屋裏,有一位中年人正好整以暇地飲著杯中清茶。屋外龍泉靜靜流淌,秋日水少,聲勢不如春夏之時。而泉旁那四株青松一如百年來那般,靜靜拱衛著。

秦臨川啜了一口茶,然後緩緩將茶杯放下,看著空曠無人的西山,一股有些蒼然的笑容浮上面頰。此地是六處的根基,一樹一木,一房一室,都是緣於二十年前他的一個大膽的決定。

修士究竟應該如何在現代的社會中生存?是上承虛無飄渺的天旨,還是應該入世與政府合作?

他選擇了後者。所以將上三天中的浩然天獨立出來,交給了政府,然後雙方設立了一整套復雜的監督機制,為了避嫌,他沒有出任理事會的理事長,而是讓給了佛宗那位德高望重的趙大居士。

當初做出這個選擇,就知道會和清靜天的長老們翻臉,但秦臨川城府極深,實際上並不怎麽把清靜天放在眼裏,當初秦梓兒妄入歸元寺,其實這代表著一種試探,如果梓兒做不到,那秦臨川便迫不得已,必須和清靜天翻臉了。

憑借著易天行的幫助,秦臨川領著直屬的吉祥天殺上昆侖,一舉毀了清靜天總壇。從此上三天再也不存在,剩的只有六處和他身邊一些精於煉器的老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