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傾城監獄(第2/4頁)

從進入包廂後到坐入椅中,這位三十歲許的出色男子,表現的就像是一個主人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當然,林園本來就是他開的。

鄒郁緩緩擡起頭來,放下手中的酒杯,望著面前這個世家子弟們集體敬佩的傳奇人物,微微一笑,說道:“上次便和您說過這件事情,不知道您怎麽看?”

林半山望著這個女孩兒,未婚先孕在世家子弟之中極為少見,雖然鄒家是新起之宅,但堂堂國防部長的千金,卻絲毫不以自己上一年的遭遇為意,周遊交際如此自然,著實不多見。

“我在火車上見過許樂,那是一個很不錯的年輕人。”他微笑著說道:“然而在我過去的記憶中,鄒家千金,是一個冷血的隨時可以讓下屬開槍殺人的女子,難道是因為懷孕的原因,竟變得心軟如此?”

鄒郁微微自嘲一笑,自顧自說道:“關於許樂的那件事情,我一直沒辦法觸碰到實情,但總統官邸和議會山那邊,好像都有不同看法,所以我不是很明白。”

“我只是個草莽人物。”林半山緩緩啜著杯中的酒,帶著一絲欣賞之意,望著鄒郁說道:“和政治有關的大事,不是我這種人能夠臆測試探的,當然,我向來認為那些事情很臟,比我們混的層次更臟,所以我也不願意插手。”

鄒郁此時的心情其實有些緊張,雖然她跟隨邰夫人參加茶會,見過許多聯邦的權貴人物,對於聯邦七大家的子弟們也不陌生,但今天面對著聯邦最出名的叛家流徒,這個圈子最出名的無規矩者,總會有些許不安,只是這種不安被她隱藏的極好。

她穩定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微笑著說道:“可是據我所知,基金會大樓那件事情,好像與您有些關系。具體情況我不了解,但如果他們對聯邦真的有功,您難道不認為,他們不應該被關一輩子?”

林半山平靜地望著她,他這一世不知經歷過多少風浪起伏,雖然因為麥德林的事情緊張了數月,但事情一了,他的心境便又回復了高山大河般的平靜深寧,只是鄒家小姐忽然說出的這句話,卻讓他的眼眸裏驟然多出了幾絲趣味。

“我不是利七少,我清楚,你的信息渠道不可能知道這些事情,至少不可能知道這件事情和我有關。”

林半山緩緩站起身來,“如果是鄒部長的意思,其實不用要你來繞這麽多的彎子。該我做的事情,我自然會做,只是聯邦都沒有統一意見,卻想讓我這個局外人來做些什麽,實在不是很妥當。”

被林半山輕而易舉地看穿了很多事情,鄒郁只有以沉默以對,卻沒有注意到林半山口中所說的局外人,其實大有深意。他是局外人,那真正能解決這件事情的局內人,又是什麽局的人?

林半山說道:“利孝通建議你找邰家的太子爺,如果你不介意,我也想給你一個建議。”

鄒郁擡起頭來,認真地請教道:“請說。”

“李瘋子。”林半山端著杯中殘酒,笑著向門外走去,說不出的瀟灑自如,說道:“我記得你和他的關系不錯。”

……

……

帕布爾總統上任以後,就如同政策評論家所分析的那樣,原本主要負責後勤工作的國防部副部長鄒應星,坐上了部長的位置。這位三年前還只是聯邦國防部總裝基地主任的將軍,在短短的時間內連升三級,坐上了如此顯赫的位置,不得不說是一個很令人震驚的現象。

鄒家依然住在首都西郊的那個大院之中。

深夜時分,鄒郁有些疲憊地推開樓下的房門,走了進去。她看了一眼沙發上戴著眼鏡正在看報紙的父親,想到先前林半山看穿的那些事情,想說些什麽,卻是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她的心裏其實也有疑惑,前些日子父親在書房裏,有意無意地向自己透露了基金會大樓事件的某些內情,然後放任自己與那些人聯絡,試圖將許樂和那個家夥救出來……父親這麽做,究竟代表了軍方哪些派別的意志?坐在國防部長的要害位置上,他的每一次舉動,毫無疑問都必須格外謹慎小心,這是不是父親冷眼旁觀自己忙碌的真實原因?

最關鍵的是,父親這樣做,究竟是受了夫人的影響,還是白色官邸那位閣下暗中有什麽授意?

“父親,我回來了。”鄒郁極有禮貌地問安,自從懷孕之後,又或者說是和許樂在望都公寓同居了一段時間之後,這位原本冷酷刁蠻的大小姐,性情發生了很多變化,她的骨子裏或許依然如當初那樣,但至少表面上變得知禮了許多。

鄒部長點了點頭,也沒有問女兒去了哪裏,見了什麽人,做了什麽,只是依然在認真地閱讀報紙。

鄒郁知道不可能從父親這裏知道更多的消息,向樓上走去。沙發上的鄒部長擡起頭來,看著女兒上樓的背影,沉默片刻後,沒有開口詢問,而是又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