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琴曲至境，通過考驗（一）

曲意流暢柔和的發生轉變，從之前的震顫變成了輕柔的寂靜，似乎是在靜靜地聆聽著那泉水落石的叮咚。柔和的水波蕩漾，輕柔的包裹在葉音竹身體周圍。他沒有動。

無數金光奔湧而至，但奇異的一幕卻發生了，任由那金光如何沖擊，卻就是無法侵入葉音竹身體周圍那看上去輕柔的水波之中。

這正是這首琴曲的真諦，夫石靜似仁，泉動似智。泉動不撼靜，石靜不礙動。

此時的葉音竹就像是在泉水沖擊下的巨石，任由泉水如何奔湧，也無法傷害到他這巨石的根本。

固然有水滴石穿之說，可那需要多少的水？多久的沖擊？

中年人完全是另外一種感受，葉音竹身周那看似不強的水波，卻在輕微的旋轉著，自己釋放出的能量根本無法在屬性上占到原力的便宜，而那水波清流旋轉之間卻靜靜的消融著他那海納百川一般的攻擊。

鮮血，從葉音竹嘴角處滑落，盡管這一刻他的境界已經超越了面前的對手，可是，能量的差距卻依舊是巨大的。只是，他並沒有感覺到自己在吐血，沉浸在琴曲中的他甚至感覺不到一絲痛苦。他只是知道，眼前這一首琴曲的彈奏，是他這一生中絕對的巔峰之作。

中年人的攻擊似乎也不能持久，就在那金光由盛轉衰之時，琴音也由剛才的清幽寂靜伴隨著水波流淌，琴曲明顯變得輕快起來，琴音隨水波流轉，正是《石上清泉》的第五段，聲隨流轉。

水波每一次輕柔的盤旋，都會令葉音竹身體周圍的空間變得大一些。盡管他的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可那純凈的水波卻在輕柔激蕩之中將那四面八方而來地金光帶著旋轉上升。

驟然，水流回收，重新回歸到葉音竹身邊，緊緊地貼在他身體周圍，凝實的水流已經驅散了原本的金光，也就在它回收的同時，將那閃電般前欺的金色身影阻擋在外。

中年人在驚訝中多了憤怒。他沒想到自己已經拿出了真正的手段卻依舊沒有將面前這個人擊倒，全力催動下，他的人就像是一道利箭，帶著無與倫比地穿刺性，龐大的金光化為尾焰助推，令他的速度和攻擊瞬間提升到了頂點。

可他遇到的，卻是那突然變得凝實的水波，耳邊聆聽的。依舊是那美妙動聽的琴曲，《石上清泉》第六段，縈崖抱壑。

轟——，劇烈的轟鳴令金光以圓環狀四散，葉音竹張口噴出一股鮮血。直接落在了那乳白色地超神器枯木龍吟琴之上。他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了，但神色上卻沒有絲毫變化。就連琴音也在他那八指之中並沒有紊亂。

中年人清晰的感覺到，自己仿佛撞入了一個並不兼顧的屏障，屏障後柔軟。他並不堅硬但卻異常柔韌，以自己那充滿了破壞力的能量，卻怎麽也無法突入其中，緊接著，水波流轉之間，水流似乎瞬間增大，強行將自己地身體帶離了原地飄退。

突然，水波又出現了變化。這一次，它們由原本的柔弱似乎變得剛強起來，就像是泉水滴落石上，濺起無數水花，但那沖擊力卻源源不絕。每一朵濺起的水花都圍繞在那中年人身邊，中年人驚訝的發現，自己凝聚地金光竟然在那些炸開的水花之中被消融著，或者說是侵蝕著。水花無處不在。而他後退的身體卻像是承受了永不停息的腐蝕。

這種情況不只是出現在他身體外。同時也出現在他的精神世界，那突然變得跳脫起來的琴曲不斷侵入他大腦的最深處。令他腦海中的一切，包括境界都變得混沌起來。他當然不知道，這是《石上清泉》地第七個段落，名曰：浮泛飛花。

不好，中年人下意識的感覺到了不妙，但他卻並沒有慌張，身體外放的金光驟然內斂，雙手同時高舉過頭，右掌筆直上舉，左掌貼在右掌下方小臂處，大喝一聲，“破混沌，無極生。”

他的聲音很尖銳，帶著強力的精神沖擊，而他的手卻似乎變成了透明的，在那瞬間的下劈之間，所有地水花似乎都被他這一掌所吸引，緊接著完全消融。

他那一聲大喝當然不是要打斷葉音竹地琴曲，葉音竹此時的境界已經高過他，他不可能做到。他這一聲大喝是在喚醒自己，不讓自己沉浸入那琴曲之中。

身前地水波確實消失了，就連葉音竹的琴曲似乎也變得輕微起來，殷紅的鮮血在那白玉般的古琴上顯得那麽刺眼。

可是，琴曲卻終究沒有停，就在中年人緩過口氣，斬下的雙掌發出一聲低沉的龍吟之聲作勢欲起之時，葉音竹的身體突然動了。

在水波流轉的光芒包裹下，在那龐大的能量波動之中，他整個人帶著琴曲中最後一段的精髓飄然而至，水波似乎變成了實體，所有的能量都凝聚在了那一瞬間，而此時，中年人的手剛擡到一半，那雙透明的手掌只來得及翻轉過來，就已經迎上了葉音竹那身琴合一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