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喵~(第3/5頁)

慕淮睨了她一眼。

這禍水就是要拿刀捅他的心口,他都不會有什麽怨言。

便語氣淡淡地道:“說罷,朕不會怪罪你。”

容晞得令後,便將唇兒對著慕淮的耳朵,小聲嘀咕了幾句。

慕淮邊耐心地聽著,半晌之後,眸色卻是愈發深沉。

容晞的語氣越來越低,也覺出了氣氛的不大對勁。

她心裏暗感不妙。

身為後妃,再怎麽被帝王縱寵,也絕對不能幹預前朝的政事。

自己適才說的那些,八成還是觸及到慕淮的逆鱗了。

容晞身上屬實酸乏不適,卻還是決意起身下跪道罪。

慕淮攔住了她,沉聲命道:“躺好,別亂動。”

他面色雖是略沉,見女人已經怕得像只受驚的貓崽子似的,語氣稍和了些許,又問道:“你小小年紀,心思怎就這麽深遠詭譎?”

容晞心中仍有些惶恐,細聲細氣地答:“臣妾…臣妾的年歲不小了,臣妾連孩子都為您生了。”

慕淮上下睨著她,復問道:“朕問你,你是怎麽看出諫院的有些言官,其實是朕的爪牙?”

“臣妾…臣妾……”

慕淮平日講話若不控制,語氣是有些重的。

容晞聽他這樣一問,再一想到慕玨尚小,就被封了太子,心裏頭立即想到的便是去母留子這一說。

她這步棋還是太犯險了。

“臣妾…臣妾錯了,還忘陛下不要怪罪…臣妾不會有不該有的心思,只是…只是想幫陛下而已。”

慕淮聽她又怯懦地喚他陛下,不禁蹙眉摸了摸她的發頂,無奈地安撫她道:“朕又沒責問你,你怕什麽?”

容晞雙目閃躲著,只聽慕淮又幽幽地道:“朕會幫你。但那賤人屬實該死,若你做不成這事,朕也不會再顧及父皇的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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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大殿內,帝王上朝,百官朝拜。

這日於許多大臣而言,是再平常不過的早朝。

大齊的朝局自慕淮登基後,可謂是吏治清明,萬象一新。

新帝著元衣袞冕,腰垂白玉雙佩、素帶朱裏,十二垂旒後的那雙墨眸看著深邃又矜傲。

慕淮年歲尚輕,精力也旺盛,讓諸臣下朝的時間也要比莊帝在世時,晚上許多。

眼見著日頭愈盛,就要至午時,在乾元殿內聽政的官員也走起了神,身子雖仍半躬著,心裏頭卻是放松的。

他們都在想著,再過一會兒,新帝便能下朝,他們也能從宮城至北的長廊回府。

好不容易見皇上對傳話太監使了個眼色,待那傳話太監用尖細的嗓音亢聲道上一句退朝,他們便可結束這大半日的疲憊。

卻沒成想,諫院的言官突然有事要稟。

要知道,這是新帝慕淮登基以來,第一次有言官主動上疏。

這幫臣子正猜測著,這言官到底是要彈劾哪個官員,可待新帝命那言官開口講話後,在場的所有臣子俱都大驚失色。

誰也沒想到,這言官竟是要向新帝獻錚言!

官員們本來精神不濟,但一見這言官竟是要糾議帝王之過,皆都豎起了耳朵。

再強勢專橫的君主,也要給言官些面子。

坐於龍椅上的新帝慕淮,表情也尚算平靜。

只聽那言官語氣鏗鏘道:“皇上登基後,便專寵皇後容氏一人。容皇後還在東宮為妃時,便善妒驕縱。現下竟還將太後軟禁在宮。翟太後雖不是皇上的生母,卻是嫡母,皇後此舉為大不孝,難為天下諸女表率。”

話剛落,有些官員的那顆心都要懸在嗓子眼處了。

果然,新帝慕淮大怒。

他憤而將禦案上的牙牌拋擲在地,沉聲對那言官道:“你放肆!翟氏一族本為罪族,先帝念及發妻之情,才保了翟太後一命,當年翟家也是朕親自抄的,朕本就不容翟氏一族的余黨,如今對太後所為已是極限。皇後念及翟太後體弱多病,怕宮人會打擾她養病,這才不讓其余人等靠近太後的宮殿,又何來的軟禁一說?”

各朝各代的言官都是不怕死的。

那言官被新帝訓斥後,只跪地不斷地猛磕著頭,直到腦門上磕出了鮮血,方對慕淮道:“大齊以儒家禮教治國,百事孝為先,先帝既是下了聖旨,那翟太後便仍是皇上的嫡母。皇上不可不敬嫡母,理應讓翟太後遷居慈安宮。”

慈安宮是先太後的住所,按說莊帝去世後,翟太後便該遷宮至此居住。

慕淮卻只摘了翟太後舊宮的匾額,也自是不想讓她風光得意的去遷新宮。

這時,從前同翟家交好的郡國公也附意,主動為翟太後求情,讓新帝慕淮善待嫡母。

慕淮將話鋒轉向了相國嚴居胥,詢問了他的建議。

嚴居胥雖持中立態度,但明眼人都能從他的話裏聽出,他還是更偏袒那言官一些。

也覺得,慕淮屬實應該善待身為嫡母的翟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