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皇後呢?(第3/4頁)

王婕妤的神情微有不耐。

她從母家帶來的女使在未出殿時,替自家主子鳴不平道:“這叫個什麽事?主子從前得寵時,這惠太妃還能收斂收斂,可先帝這一走,她竟是仗著自己年紀大,愈發喜歡同主子說教了。”

王婕妤容色淡淡,示意那女使噤聲。

她年紀最輕,人又貌美,亦善舞,但家世卻是一般。

從前得寵時,也不敢太張揚。

莊帝這一逝,她又無任何子嗣,更是在宮裏夾著尾巴做人。

待進了惠太妃的寢殿後無,王婕妤瞥了一眼殿中的熏爐,覺得裏面的炭火甚旺,其內鋪了滿滿的一層碳,甚至都要冒出來了。

按說太妃每月的炭火分例是九十斤。

她身為莊帝從前的婕妤,炭火分例是五十斤。

但按照惠太妃這麽個燒法,她的炭火分例只夠用半月的。

惠太妃賜了王婕妤坐,隨後讓宮女呈上了蜜桔和餅點。

王婕妤落座後,覺得惠太妃這寢宮屬實過熱,她入宮後身子便突然畏起寒來,月事也容易不順,卻也覺得惠太妃這碳燒的,有些太過。

惠太妃懶坐於羅漢床上,面上敷著厚厚的珍珠粉,瞧著雖然白,可在王婕妤看來,這惠太妃如今的作態,倒像只臃腫的蛆。

宮裏的貴主很多,只有這惠太妃,是最拿這妃位身份自矜的。

但王婕妤記得,從前囂張跋扈的李貴妃活著時,這惠太妃可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王婕妤見慣了宮裏的拜高踩低,便將眼底的那抹嫌惡及時收斂。

惠太妃同她聊了些有的沒的後,王婕妤主動提起了炭火的事,問道:“娘娘,這碳照您這麽燒下去,怕是不久就要超分例…到時,您又該怎麽辦?”

惠太妃呷著熱茶,不以為意地回道:“這有何妨,不夠便讓內諸司的人補上。”

王婕妤輕輕擡眉,又道:“皇後娘娘管著帳,內諸司的人現在可不敢再填這些。娘娘…怕是得拿自己娘家銀子補了。要不然…就省著些炭火用。”

惠太妃如今一聽這容皇後,就氣不打一處來。

她橫眉,怒聲道:“這碳火若真燒沒了,她還能讓本宮凍著不成?本宮起碼也是先帝的四妃之一,她雖是皇後,也得對本宮尊敬著些。”

王婕妤假意附和著惠太妃的話鋒,心中卻在暗道,這惠太妃果真是個沒數的。

容皇後尊敬德太妃,情有可原,人家可有個做親王的兒子在汴京。

可你惠太妃又無任何子嗣,皇後又憑何要賞你面子?

惠太妃將手中茶盞撂在了紫檀小案上,語氣平復了些許,又對王婕妤道:“說來皇後的新殿既已葺成,你和本宮也該帶份厚禮去椒房宮看看,恭賀恭賀她搬新殿之喜。”

王婕妤垂首應是,心中卻不大情願。

她是真不想同這惠太妃去自取其辱,便想著,待惠太妃去椒房宮時,她便尋個由頭,不陪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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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一早,王婕妤縱是稱了病,惠太妃還是強制命宮人,讓她陪著她去了椒房宮。

惠太妃不僅喚上了王婕妤,還提前喚上了德太妃和莊帝的其余妃嬪,打著送賀禮的旗號,想看看這容皇後的寢殿到底被裝葺成了什麽樣。

椒房宮的花廳寬敞又華貴,裏面炭火燒的溫度也很適宜,既不讓人覺得過熱,又會讓人不覺初冬的陰寒。

花廳主位之後,立著扇金漆雲繡屏風。

吊頂正央也懸著精致的流蘇四角宮燈,腳下的織錦華毯仍很新簇,踩上去軟綿綿的,檀木博古架上也擺著琳瑯的珠玉寶物。

皇帝給皇後修建的寢宮,真可謂是奢靡至極,大有金屋藏嬌之意。

惠太妃落座後,體會到了什麽叫做寵冠六宮。

皇帝對皇後,甚至可謂是獨寵、專寵。

惠太妃假意喝著茶水,想起前陣子有宮人說,這新帝竟是帶著這容皇後出宮遊玩去了。

如此驕縱,怪不得容皇後是這麽一副跋扈模樣。

惠太妃從容皇後克扣她那八珍蟹羹開始,便打心眼裏憎惡她。

原覺得容皇後這麽節省,是小官之女的作態,卻沒成想,她自己的生活倒是這麽奢靡。

容晞坐在主位上,神色淡淡地看著一眾太妃,自是知道有的人並不是真心來送賀禮的。

德太妃派人送來了賀禮,卻沒到場。

徐太媛也因著慕薇的病情,沒能來椒房宮。

容晞知道,惠太妃在這些妃嬪中,是心思最為不善的那個。

可她們畢竟是先帝的舊人,她身為皇後,也合該善待她們,便也沒當回事。

雍熙宮的另一頭,慕淮剛剛下朝,待歸了乾元殿後,便凝神批了會兒從各州郡中呈上來的折子。

他既已歸汴,便無需嚴居胥再輔政。

慕淮是個掌控欲強的人,對於政務,並不願完全假手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