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東巡(第3/4頁)

今世,他並沒有如前世般,急於征募兵士,只在京郊圈地,讓尹誠先練著大齊現有的精兵。

如今大齊有戰馬兩萬匹、步兵五十萬、騎兵十萬、弓.弩手五萬。

兵力只比北燕略強了些,也可說是同北燕不相上下。

兩年後的那場旱情不可避免,前世齊國死了不少百姓,糧食歉收,可軍坰又萬萬不能斷。

旱情一過,戶部便遞上了折子,說大齊的人口銳減。

所以在他攻伐北燕的那年,兵士中並無太多的青壯人口,大多都是年過而立的老兵。

那年南旱北澇,他大齊飽受旱情影響,燕國也是受盡了澇災之苦。

他東巡的目的便是在於此,慕淮記得齊境旱情最嚴重的所有郡縣,只要防微杜漸,兩年後齊國受旱情的影響便能小上很多。

抓住這個機遇,齊國便能比燕國的國力勝出一大截。

慕淮同戶部尚書提起的陶暢,在前世治旱時立下了卓著的功勛。

說來陶暢家裏是個商戶,生活富裕。

他父母不想讓兒子再從商,便讓他專心地考舉人,想讓陶暢入朝為官。

可陶暢的心思,卻沒在科舉上。

陶暢獨喜歡鉆研農事,十分向往隱士陶淵明的生活。

雖說漫不經心地備戰科考,卻還是中了名次,進了戶部做了名管田稅的度支。

後來慕淮將他重用後,才得知,陶暢一直有做司農的念頭,可卻被時任的司農壓了一頭,他的才能才被埋沒了多年。

戶部尚書見慕淮問起陶暢,便恭敬地回道:“是有陶暢這麽個官員,現下他管著汴京郊外的田稅,官職為度支。”

那戶部尚書所講之言,慕淮一早便清楚。

便命殿中太監:“命陶度支到乾元殿見朕。”

陶暢得旨後,自是有些惶恐。

他本是一個小小的度支,新帝為何會突然召見他?

他一小官,按說這輩子都很難到乾元殿得見聖顏。

待陶暢至乾元殿後,便按規矩,對慕淮行了三跪九拜之禮。

待陶暢起身後,便聽年輕的新帝直接了當地問向他:“聽聞你平日頗喜鉆研農務,每逢休沐都會在家中編纂農書?”

陶暢聽罷,眨了眨眼。

他暗道當今天子的眼線竟是厲害至此,竟連他一小官的喜好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陶暢心裏有些恐慌,生怕聖上再斥他一個不務正業。

便誠惶誠恐地回道:“臣…是喜鉆研農務,亦正在編纂農書…但臣從未誤過自己的本職正務。”

慕淮面色平靜,自是清楚陶暢怕他責問他瀆職。

他眉眼冷峻,睥睨著低垂著頭首的陶暢。

半晌,終於開口命道:“朕喚陶度支來,是要提前告訴你,朕東巡時,你也要一同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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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淮離開汴京的那日,天氣晴好。

這日清晨,他先於容晞清醒,剛要起身,便見女人那只纖白的小手正緊緊拽著他的衣袖,不願松開。

容晞仍在睡夢中,可面上卻掛著淚轍,一看便是哭著睡著的。

慕淮心中疼惜她,便低首親了下女人柔軟的眉心,溫聲道:“乖晞兒,先松開朕。”

容晞意識朦朧,聽見了男人低沉的嗓音,倏地驚醒。

待起身後,她覺自己面上濕.濡,眸中亦是略帶驚詫。

慕淮今日要去東巡,她竟是在夢裏哭了。

她活到這麽大,經過的變故不少,原本覺得自己是個挺堅強的女人。

可如今,慕淮只是要離開她一兩個月,她竟是如此的傷感和脆弱。

若按慕淮的話來說,自己現在這樣,便是矯情。

她何時變成這副模樣了?

慕淮神情微有些復雜,已然用指拭去了她頰邊的淚痕。

他對容晞叮囑道:“宮裏若有不懂的事,便問侍中程頌。”

容晞強耐著鼻間的酸澀,點了點頭。

慕淮又耐心勸慰道:“禦林軍的中郎將,隨時帶著侍從護著你,你什麽都不必怕,朕會盡快回來陪你。”

容晞強顏歡笑,故作了副鎮靜模樣,對男人細聲道:“夫君放心,臣妾會等著你回來的。”

帝王東巡的陣仗浩大,兵馬已然守在了禁城正門的宣華樓前,容晞之前也從未見過這樣的場面。

慕淮穿著視朔武弁,身量高大,挺拔如松。

帝王的面孔是極年輕英俊的,卻隱隱帶著與年齡不符的殺伐決斷。

容晞與慕淮並肩而行,親眼看他乘上了帝王華貴的車輿,一路表現得雍容得體。

旁人看來,都道帝後是伉儷情深。

平地漸起揚塵,容晞站在巍峨的宣華樓前,見東巡的隊伍愈走愈遠,心緒卻是久久未能平復。

丹香扶著她,在一眾侍從的護送下,從宣華樓處,再入宮城。

一進宣華樓,再走上百步,便是有著鐘樓的紫瑞大殿。

這日秋高氣爽,旭日高照,斜陽有些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