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作對x40(第3/3頁)
“是啊,高中在這兒是沒辦法,被拘束著,大學後,你媽她天高皇帝遠的,你要做什麽,她也管不著啊。”吳萱說:“而且謝野也在你身邊,你直接把他勾搭上,讓他保護你。”
池梔語聽著話,輕聲說:“也不用勾搭。”
吳萱:“啊?”
池梔語目光有些失神:“他其實一直都在保護我——”
“從小到大。”
所以她害怕和失去。
也不敢想象,如果他離開了。
那她的人生,是不是早已崩塌。
......
每次池宴來的日子裏,白黎的神經都會處於失控的狀態。
有時可能是太過激,也有時是太暴躁。
而池宴看著她的瘋狂時,就好比在看跳梁小醜一樣,神情沒有絲毫波瀾,冷漠又無情。
任由她撒潑放縱,卻從不理會過。
池宴的漠然是骨子裏的東西,但可能看在了池梔語是他唯一血肉相連的孩子份上,他對待她的態度沒有冷漠,卻也僅僅是維持著基因上的父女關系而已。
沒有常人所說的父愛。
池梔語記得初中的有一次周末,池宴對她維持著表面的噓寒問暖離去後,白黎也和往常一樣站在碎片破物的狼藉中央。
當時池梔語平靜的看了她一眼,打算轉身離去時,白黎突然出聲把她喚住了。
“阿語,過來。”
池梔語聞言,看著她冷靜的表情,身子沒有動,“有什麽事嗎?”
白黎淡淡道:“媽媽叫你,你應該先過來,不知道嗎?”
那天白黎的情緒不穩定,神經處在敏感狀態。
池梔語選擇不違逆,邁步走到她面前。
白黎沉默的,低眼看來。
對著她冰冷的雙眼,池梔語下意識覺得有些不對。
而白黎沒有給她機會,擡頭看了眼墻上的鐘表,出聲說:“練功時間到了,去舞蹈室。”
這猶如一個魔咒。
是噩夢的開始。
池梔語腳步往後一退,卻來不及防抗,白黎看出她的意圖,伸手拽過她的手臂,強迫性的拖著她往舞蹈室方向走。
池梔語記得那是個冰冷的牢籠。
四周開著刺眼又冰冷的燈光。
殘白。
環面的鏡子,冷酷的照應著她一次次的摔倒和站起。
仿佛一台錄像機畫面。
毫無盡頭的再續,重演。
而鏡頭外就是白黎的聲音——
“重新來,手錯了。”
“腳錯了。”
“下腰不對。”
“重新跳,重新再來。”
......
重新。
白黎話裏最多的詞。
伴隨著池梔語的舞蹈動作。
不斷的重復,重復。
而字詞猶如一把刀,割過她旋轉的腳尖,腳腕直至全身。
當時,池梔語感到似是什麽浸濕了她的衣服,也不知道是汗還是血。
她沒有在意。
空曠的舞蹈室內。
池梔語只記得那天自己就像一個機器,被人按著重啟鍵,不斷的跳著。
無數的跌倒與地板的撞擊聲響起,夾帶著白黎冰冷的聲線,一點點的摔打在她的神經上。
就在快要斷裂時。
倏地。
一道重重的開門聲響起,門把隨著力度撞到墻上。
“砰”的一聲,打斷了白黎那道“重新”。
池梔語大腦有些遲鈍,遲緩的擡頭往門邊看。
來人的身影模糊,她卻一眼就認出了。
是謝野。
認知傳來。
那一瞬,即將斷裂的神經松懈開。
池梔語姿勢不穩,無力的放任自己墮落,在快倒入地板時。
忽而。
取代落入了一個溫熱的懷抱。
是熟悉的檀木清香。
那一刻,所有的委屈痛苦與各種情緒交雜,像是找到了突破點。
池梔語鼻子一酸,強忍著閉上眼,嗓音不自覺的顫抖:“謝野。”
走吧。
謝野接住了她的身子,聽到她的聲音,沒有任何話語,卻是無言動作輕柔的將她攬腰抱起,邁步往外走。
他的眼裏沒什麽溫度,經過白黎時,腳步絲毫沒有減速。他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語氣無甚波瀾的說了句。
“人我帶走了,再有下次,我會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