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娛樂圈（5）

不過，這個想法也只是在任綾的腦子裏轉了一下。

娛樂圈的運勢向來瞬息萬變，復雜莫測，紅還是不紅都得看命，誰也說不準的。

之後，任綾和林小棠就按照工作人員的指示，離開了休息室。

沒過多久，導演和主演們紛紛準備就緒，開始了各自的拍攝工作。

那天試演的事情，除了在場的幾個人，幾乎沒有其他人知道。

任綾的嘴巴很牢，林小棠又不愛說話，再加上她只是個演鬼的小演員，沒有人會去注意她。

《殘生》裏雖然出現過許多鬼怪，也有大量驚悚駭人的場景，但這裏面的故事情節，終究還是以人為主。

而張清年那邊，在發現了林小棠這個“好苗子”後，他就趕忙和編劇一起，熬夜修改劇本去了。

有些因為種種原因而不能拍攝，或者說拍出來效果不好的劇情，都被他們重新加上了。

面對林小棠的戲份，他們也相當謹慎。

張清年和編劇都是在娛樂圈混跡過的人了，他們知道貿然將林小棠擡成主演之一，只會引起非議。

但不留痕跡地給她加戲，他們還是能輕松做到的。

反正林小棠的表現這麽好，那就讓她多擔當幾個鬼的戲份好了。

於是，等到劇組拍攝進行到一半時，終於有人發現，林小棠這個群演的戲份，似乎有些太多了。

好像每個刺激劇情裏，都有她的身影。

任綾甚至還擔心過，這樣會不會讓林小棠被其他人針對。

然而，讓他沒料到的是，這些人的反應，卻和正常情況截然不同。

沒辦法，誰讓林小棠扮的鬼，真的太太太嚇人了！

哪怕是有多年演藝經驗的老戲骨，在面對林小棠時，都得艱難地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在她的身上，許多再尋常不過的行為，都會流露出一種令人骨寒毛豎的詭異。

哪怕她只是站在那裏，沉默地拍球，都會無意間嚇到許多工作人員。

那小皮球被她的手不斷拍打，重重地落在地上，發出幽幽的撞擊聲，一下又一下，就像打在人的心臟上。

在這種情況下，這些演員甚至都不需要去刻意演戲，就能稀裏糊塗地過關。

見到林小棠後，他們臉上那種渾然天成的驚恐神色，可要比他們自己辛辛苦苦演出來的強多了。

因此，對於林小棠的超多戲份，其他演員是不敢有什麽異議的。

倒是林小棠本人，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她在過來之前，為了讓監護人任綾答應自己，隨口說了一句自己可以在夢裏學習。

誰能想到，任綾居然還真的開始監督她學習了？！

每天晚上，林小棠一閉上眼睛，就會在夢裏看到拿著五三和各種試卷的哥哥。

她完全無法理解，為什麽人類會對刷題和試卷有這麽大的熱愛。

林小棠也不是沒有想過要逃走，然而她的力量根本沒恢復多少。

更別說，她之前分了一部分噩夢權柄給任綾。

每次她躲起來後，任綾總是很輕松地在一堆噩夢裏把她抓出來，然後拉著她的手，將她拖到夢境幻化出來的書桌面前。

“小棠，你要聽話，不可以不學習，”對她向來溫柔的哥哥，在這方面卻嚴厲得嚇人，“來，把這幾張卷子做了。”

林小棠：“……”

有種搬了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因為林小棠偏科嚴重，語文和英語成績差，在做完理綜試卷後，任綾還會逼她背單詞。

時間一長，被學習折磨過的林小棠變得更加陰沉了。

等到了後面，與她對戲次數較多的那幾個演員，都肉眼可見地憔悴了不少。

飽受摧殘的他們對林小棠，已經有了心理上的陰影。

平日裏，只要看見林小棠來到片場了，他們都會遠遠地避開她。

尤其是戲份最多的男主角，演到後期時，他臉上那副心哀莫大於心死的神情，竟隱隱契合了《殘生》書裏的最後一段——

“看著鏡子裏那張不屬於自己的臉，他終於意識到，他的余生，將在這無止盡的恐懼中度過。”

在這樣完美的狀態下，克服了原有的種種困難後，整個劇組的進程都加快了不少。

本身這部劇就不長，只有20集出頭，一個月過後，林小棠的戲份終於結束了。

送走林小棠的那天，全劇組的人都松了口氣。

哪怕是導演張清年，也同樣渾身一輕，畢竟在這之前，林小棠幾乎每天都會用幽怨的目光盯著他看。

不過，害怕歸害怕，林小棠拿了這麽少的錢，卻幫了他這麽大的忙，這個恩情，他必須要還。

像林小棠這樣的好苗子，不應該被淹沒。

張清年這樣的天才導演，最愛做的事情，就是發掘有潛力的演員。

剛好，林小棠完美符合他對一個“天才演員”的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