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橫濱禁忌畫家(3)(第4/5頁)

她也不願意這個叔叔死在獵犬的爪子下面。

所以她只是往旁邊看了看。

“也許會有什麽轉機。”她很含糊的說著。

想不到任何辦法的人總是這麽含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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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後沒有幾秒,椎名真白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

她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劇烈地跳動著,眼前的視野趨近模糊,全身上下都很熱,並且耳邊開始傳來了重重的耳鳴聲。

她對這種感覺很熟悉,上一次獵犬來臨之前,她的身體就是這麽對她發出預警的。

她忍不住用手捏著自己胸口處的布料微微彎下身子,福澤諭吉向她伸出手,又被她打掉了。

她打掉之後才反應過來不對,很努力的直起身子來對他說自己要走了,還對他笑了笑。

他想要讓她留下來卻找不到任何理由,只能問了一句,“那幅畫不帶走沒有問題嗎?”

椎名真白看向那副畫,依舊詭異的要命,兩種不幸互相中和,她感覺到耳鳴感沒有那麽的嚴重了。

她搖了搖頭,“就這麽放在那裏。”她一邊說一邊小步的往出口的方向走,不願意在這裏停留,“應該沒有人會想偷。”

她想的太過於天真了,他遲疑的看一下那幅畫,哪怕只是一個半成品,單單是那種危險的感覺就有人願意賭一把它能夠賣出高價的可能性。

不,不僅僅是世俗的價格這麽簡單,在晚上看到那幅畫的流浪漢要麽就會嚇得精神失常,要不然就會像是聖經中接受了神啟的乞丐一樣變成她的狂信徒。

無論如何她的反應很不對勁,聯想到之前的‘獵犬’說法,他的手拉住了椎名真白準備強行把她帶回自己所在的據點,卻對上了她的視線。

陽光照在她的身上,她的眼睛裏面漸漸積蓄起了一種很奇特的光線。

就好像是你用力翻攪一條沉澱著灰塵的小河,於是小河變得渾濁一樣,紅色的眼睛裏原本沉澱在底下的‘灰塵’也逐漸浮了起來,順著他和她的視線流動著,流動到了福澤諭吉的身體裏面。

“放開我。”她說。“放開我。去哪裏都好,去你現在想要去的地方,不要跟著我。”

不要卷進即將到來的死亡中。

福澤諭吉的眼神空茫了一瞬,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少女已經不在原地了。

他茫然又不知所措,只感覺大腦劇痛無比,他好像今天與誰相遇了,卻一點都不記得其中的細節。

到底發生了什麽。他一邊思索著一邊往公園出口的方向走,並沒有特意想要去的地方,但是腳尖自動的帶他前往在失憶之前一直思索的那個地方。

那是椎名真白給他畫的地圖上兩個絕對不可以去的地方的其中一個。

港口黑手黨與不明勢力發生沖突的地方。

在他身後,那副畫被放置在公園湖邊,不知是不是錯覺,畫架周圍的草木似乎長得比其他地方的草木要茂盛一些。

這種茂盛不會給人任何可喜的感覺,綠油油的肥嫩的青草,綠的讓人作嘔,肥嫩的幾乎有一種肉質的感覺。

露珠順著草葉慢慢的滑下去,一只小蟲在青草上追逐著露珠。

追逐到底部的時候,青草下的土地驟然裂開一條大口,把小蟲給吞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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椎名真白用手扶著旁邊的樹木慢慢往出口的方向走。

她眼前的世界逐漸失真,她能夠聽到獵犬跑動的聲音,並不是踩在地板上面的聲音,而是在時空之中以每天一萬年的速度向她跋涉而來。

她的呼吸很急促,心臟劇烈跳動著。

她走到外面,失去樹木的遮蔽,陽光照的她有些暈眩,她的視野一瞬間模糊了,眼睛微微眯起來。

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發現面前是一排排黑洞洞的槍口。

一群黑衣人,就好像前天她看見的黑衣人一樣,用槍口指著她,表情肅謬得像是雕像,看不出任何的情感。

為首那人站在她面前,看起來不怎麽大,還是個少年,他正用手壓著自己的帽子嘀咕著“太宰那家夥又把這事交給我…”但是在視線交匯的時候,視線卻像是野獸一樣冰冷。

“現在。”少年說,彬彬有禮的對她伸出手,黑色的手套掌心向上。

“請跟我來。”

似乎沒有拒絕的選項。

周圍的槍口沒有一瞬間的壓低,真白蠻迷茫的想也許是他們的亡魂來向她復仇了,因為現在站在她面前的黑西裝好像和那天的黑西裝沒有任何區別。

她應該可以逃走,可以現在用自己畫殘留的威力嚇一嚇他們然後溜之大吉。但是她現在真的很痛苦,她不能夠回家見小津,新認識的叔叔也忘記她了,她的畫一點都不成功,他們都想逼她死嗎?

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在拒絕她,她感覺到獵犬正在靠近。靠近。靠近。它想要吞掉點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