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如果陛下再次求娶

淺酒微微搖頭,眸光輕蕩,道:“這都是我們旁人的揣測,卓後自己從未對人言說,包括陛下也不曾知曉她究竟揣了怎樣的心思去做這些事。許是對夫君的失望,許是對權勢的渴求,許只是太溺愛自己的親侄……誰知道呢。”

“我還有一事不解。”桑祈追問了一句,“卓後幫助卓……陛下篡位,是出於自願,還是因為陛下的請求?”

淺酒又搖頭,笑道:“這也不是妾身能知道的內情。”

“好吧。”

桑祈明白,就算她真知情,若是不肯主動說,自己也是問不出來的,便略過這個話題,繼續問:“現在該說第三件事了,我在白馬河中了什麽毒?”

“此毒最為奇妙。”淺酒說到這兒,眸光亮了亮,似是饒有興致,道:“乃是我們西昭特產的一種貝類的毒液提煉而成,該貝類十分難以飼養,因此極其名貴,毒素亦是稀少,名為凍霜。只需一滴,就能讓人四肢無力,武功盡失,持續十日有余。用量越多,效力越強,通常通過傷口起效。若是一下子使用這麽半杯的量&”

她說著擡了擡手中大概容量只有兩口的小琉璃酒盞,道:“喝下去的人變會全身僵硬,永遠喪失行動能力,連眼皮都不能眨動一下,可意識卻還是清醒的。最終會在清醒中,因為不能吞咽不能呼吸,痛苦地死去。”

而後淡淡一笑:“還好,妾身只是在將軍手腕的傷口處,輕輕擦了一下。”

桑祈將杯中的酒喝幹凈,面沉如水。

早就知道西昭人以兇殘聞名,折磨人和用毒的技巧都很高超。然而若是今日不聽淺酒一席話,她萬萬不會想到光是用毒,西昭就有如此變化多端的方法。其中很多還致命並且不留痕跡。

如今細想,無論是卓文遠,還是面前這個看似嬌弱的女子,若是想要她的性命,大概她根本就不可能察覺。還能活到現在,無非是因為卓文遠還留她有用,而這個女子又十分依順於他罷了。

雖然內心震撼,她表面卻沒有流露出恐慌不安的情緒,沉吟半晌,清清嗓,道:“多謝淺酒姑娘不吝賜教。”

“將軍過謙了。”淺酒又將她的酒盞滿上,溫柔道。

“可我還是有一事不解,為何你從前一直不肯說,今日卻肯了?”

她還想打聽一下,剛才自己進來的時候,淺酒眸中帶淚的緣由,想知道她看的密信裏到底寫了什麽。

淺酒卻避而不談,擡手撥弄了一下桌上香爐上升騰起的裊裊香煙,幽幽道:“也沒什麽旁的原因,只是知道大將軍是言出必行,講究信義,知恩圖報之人。既然妾身今日滿足了將軍的好奇心,還望將軍也能做到妾身要求的事。在陛下向您求娶的時候,考慮考慮。”

桑祈始終不能明白。

“就算他真的會向我求娶,你又為何希望我能嫁給他?”

她覺得很詫異:“難道你跟在他身邊,不是真心傾慕於他的嗎?這後宮裏與你分享夫君的女子已經有這麽多,緣何還願多我一個?”

淺酒擡眸看她,更正道:“將軍所言差矣,陛下並非妾身的夫君,而是妾身的主人。”

對於其他問題,便不多加解釋,只道是:“今日妾身講的前兩個故事,是想告訴將軍,令姊和先皇後,分明都是聰慧的女子,卻都選錯了良人,誤付真心。這世界上,可以依靠的好男子確是稀罕。人都說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此言非虛。陛下對將軍一片真心,還望將軍莫要繼續在雲之君身上執迷不悟了。”

說完拿起酒盞,又飲了一杯,眉眼微醺,側倒於鋪著錦毯的寢宮地面上,身上披著的輕紗微散,媚色畢現,道:“妾身有些醉了,恕不相送,將軍且回吧。”

桑祈想要的情報已經得到了,也無心多留,只把她最後這番話當個笑話聽,飛快趕回家中,叫來玉樹,急問:“你從前說過,白時若是分身乏術的時候,你也曾幫少安處理過一些事情。那還記不記得,關於罌粟,他曾經掌握了些什麽線索?”

玉樹回憶了一會兒,緩聲道:“如果沒記錯的話,是不是最初在王捕頭家遇竊一案中,第一次發現的此物?”

“王捕頭是誰?”桑祈迷茫了一下。

玉樹便提醒:“就是公子給了小姐一個帕子那次,小姐闖入的那戶人家。”

“哦哦哦。”提到帕子她就記得了,點頭確認道:“確是那次,是在歹人遺落的一個竹管中發現的。”

玉樹一邊幫她拿換洗的衣物,一邊道:“後來公子查過,說捕頭家說是沒丟什麽財物,可是後來再仔細調查,確是缺了一樣東西。那東西本是府衙扣押的一樣證物,因著他在負責調查,便為了方便帶回了自己家中。丟失後怕被追究責任,所以才沒敢聲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