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應該好好回報於她才是(第2/3頁)

“我這不是讓你也鍛煉鍛煉麽,誰知道你這麽不開竅呢。”晏雲之拍了拍她的頭,嘆道。

“……”

桑祈一千一萬個無語,是鍛煉了,但基本上沒鍛煉著智謀,只鍛煉著腰了。

見她還不回去睡覺,誓要同他理論一番,晏雲之復又將她攬到懷裏,輕輕咬了一下她的耳垂,溫聲道:“你要不想回去,睡在我這兒也行。”

上次第二天起來,路都走不好,過了一整天才緩過來,桑祈還心有余悸。一聽說住在他這兒,趕忙避讓開來,連連擺手道:“不用了不用了,多謝師兄照顧。我這人認帳篷,還是回去睡的好。”

說完快步落跑。

一路做賊似的,回到自己帳中,只見蓮翩早就已經睡下了。倒是下午剛睡過一覺的蘇解語和席笙還醒著,在帳篷一角點了盞油燈,一個在仔細地一根一根擦拭琴弦,一個在縫補衣物。

見她回來,齊齊向她看來。

桑祈幹笑一聲,輕手輕腳地走到放水盆的地方,想先擦洗擦洗。有點後悔沒在晏雲之那兒擦洗完再回來。

正在她摸黑尋找帕子的時候,蘇解語拿著燈,悄無聲息地走了過來,壓低聲線道:“我幫你照著。”

“多謝。”

沒點亮是不方便,桑祈也便沒推脫,借著光亮,快速洗了把臉,而後沾濕帕子,打算等下擦擦下身。

由於燈光只能照亮近處,蘇解語站得離她很近,安安靜靜地擎著燈,待她整理好,說了句:“可以了。”的時候,才從失神中回過味兒來,卻沒擡步,反而笑笑。

桑祈不太明白她是在笑什麽,疑惑看去。

蘇解語自覺失態,輕咳一聲,收斂笑意,道:“抱歉,只是……你會回來,我覺得有點意外。”

“額。”桑祈有些窘迫,尷尬道:“當然要回來了。畢竟,我和他還沒成親呢,不方便走那麽近。”

“可是,雖然沒成夫妻之禮,卻已有夫妻之實了,不是嗎?”蘇解語擡眸直視著她,問道。

桑祈面色一僵,捏著帕子,都不知道手該往哪兒放才好了,驚訝道:“你怎麽知道?”

話一問出口,才反應過來,完了,這豈不是相當於承認了?

“我猜的。因為……你身上全是他的味道。”蘇解語低眸,淡淡一笑,笑容中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苦澀。

桑祈不自覺地深吸了兩口氣,發現自己竟然全然沒有察覺。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事兒人人都發現了,只是都心照不宣地緘口不言而已。也就自己以為別人都天真單純,懵懂無知。

看著蘇解語的表情,不由有些後悔,想著,還不如不回來了。

蘇解語倒是沒多說什麽傷神的話,只是往回走,順便道了句:“不要怪我多嘴,既然我虛長你幾歲,做為姐妹,覺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桑公剛薨歿不過一年,你還有兩年的守孝期要過。萬一……可就麻煩了。也不知你對閨房之事了解多少,要不,平日還是常喝些紅花水為好。當然,最好還是暫時不要……”

“嗯……蓮翩已經幫我煮過了。”桑祈咳了咳,點頭應道,“放心,我也有分寸。”

蘇解語卻搖頭笑笑,並不敢苟同:“都到了這一步了,可不像是有分寸。”

言罷斂袖坐下來,認真看著桑祈的眼睛,道:“我了解少安是什麽樣的人,他表面也許不像家兄那麽放任疏狂,但心裏也是視禮法規矩如無物,不在乎這些的。可世人畢竟大多在乎。事到如今,再說這個可能已經晚了,但我還是不能認同你們的做法。夫妻之事,理應等到成婚之後。你便這麽由著他,實在不妥。”

桑祈也跟著坐下,耐心聽她說完這麽一長串話,捏著衣角淺笑:“其實也不能說是由著他……是我自己願意的。你的意思,我懂。但下媒落聘,洞房花燭,真的都只是形式而已。不管有沒有這些,我都會和他在一起,也就當真不在乎這些虛禮。有些事情,便這樣自然而然,水到渠成地發生了。心之所向,如若抗拒,未免煞風景。”

聽她這樣說,蘇解語知道二人觀念有著根本的不同,也就不再自討沒趣了,點點頭,住了口。

大帳中沉默了下來。

半晌後,桑祈突然擡頭看她,低低開口道了句:“不過,還是很感謝你能對我說這些話,做為姐妹。我以為你說過,不會再與我做朋友了。”

燈花跳了兩下,發出輕微的噼啪聲。少頃,蘇解語的聲音淡雅溫潤地傳來,只道是:“我原也這麽想。可是得到戰局變化消息的那一刻,好像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人與人之間的關聯,其實是無比脆弱的東西。在天災人禍,家仇國難面前,根本不堪一擊。一個生命,是如此輕易便會凋零,與他相關的一切緣分,也都將隨之了斷。這樣一想,便覺得,無論怎樣的緣分,只要存在過,都是那麽珍貴,那麽獨一無二。還要斤斤計較的話,就太不懂得珍重了。如你所言,辜負心之所向,未免煞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