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得想辦法見他一面 為親愛的

桑祈顧不上讓人通報,提著裙裾便快步邁上台階,推門進了書房裏。

父親桑巍剛剛下朝回來,還沒來得及換衣服,正打算先喝點涼茶,見女兒神色匆忙而來,微微一怔,問道:“何事如此焦急?”

桑祈快步走到桌前,連招呼都省了,直接開口:“聽聞閆琰被皇上押在宮中,是真是假?”

桑巍端著茶碗的手一頓,黑著臉道:“此事與你無關,莫要去管,反正我們也沒和閆家聯姻……”

“沒聯姻怎麽就不能有關系了,他是我朋友啊。”

聽父親這樣說,算是確定閆琰出事了,她十分不解地來回踱步,搖頭道:“怎麽可能是他呢?沒有理由的呀。”

桑巍此刻已然平靜下來,一碗涼茶下肚,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只道是:“宋太傅言之鑿鑿,而且有理有據,不像有假。”

桑祈一聽是宋太傅舉報的,頓覺哭笑不得:“宋太傅跟閆家有過節,不是早就明擺著的事兒了嗎?他說的話還能信?”

“問題是人家並非信口雌黃,而是有真憑實據。”桑巍沉聲道,有些不耐煩,不想再繼續跟她就這個話題討論下去似的,擺擺手道:“你先回去吧,反正,不要跟他牽扯上,這事兒恐怕麻煩大了。”

桑祈卻是不依,人是往外走了,嘴裏卻說著:“不成,我得去閆府問問。”

“去什麽去,給我老老實實待在家裏!”

她還沒走出房門,就聽身後父親聲色俱厲地一聲吼,並以力拔山兮的腕力,將茶碗猛地扣在桌上,發出沉悶的巨響。

桑祈回眸,滿眼的驚訝與不解。不知父親今天這是怎麽了,態度竟然如此堅決。

後來,事實證明,桑巍這次的確是下了狠心,打定了不讓她攪合進去的主意。當真雷厲風行地將桑府禁嚴了起來,目的便是不讓她出門。這一下那天的侍女預言成真,桑祈真的被禁足了。

對於這種情況,她自知父親的脾氣,硬碰硬更沒有好結果,倒不如表面裝乖,私下裏想主意。於是暫且按兵不動,一邊在院子裏踱步,一邊眸光沉沉地思索這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毫無疑問,閆琰不可能同什麽竊盜、走水、殺人放火,甚至從西昭購買罌粟花粉之類的事情有關。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定是宋太傅使了什麽計謀,硬生生將罪名扣在他頭上的。問題在於,怎麽會有所謂的證據呢?

蓮翩見她焦慮,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嘆了口氣,送上茶來,道:“小姐,你也別太心急。閆家又不是什麽小門小戶,這點風波,應該還是能扛過去的。到時候大不了捐些錢財,削個爵位也就是了。”

桑祈卻並不覺得事態發展會這麽樂觀,接過茶來喝了一口,太息道:“若是普通的罪名,倒是都好辦,可這意圖謀反不是小事,弄不好,別說閆琰小命不保,就連閆家上下也難辭其咎。宋太傅這是要一舉打殺閆家啊。”

她有些搞不懂,為什麽呢?

就因為閆琰的父親彈劾了他?

可並沒成功不是嗎?

太多環節想不通,也缺乏必要的信息,她覺得當務之急還是要去閆府一趟,便對蓮翩道:“總之,我得去看看。”

又如之前在花園中悄聲議論的侍女所言,所謂的禁閉,自然是難為不了桑祈的。她現在的功夫,已經比府上的侍衛精深太多,再加上有詭計多端。哦不,古靈精怪的蓮翩幫忙。想要金蟬脫殼,並不費力。

於是待到老老實實用完晚飯,跟父親問過安,假裝落燈歇下後,桑祈悄無聲息地翻出了桑府的圍墻,飛快消失在了夜色中,一路來到閆府。

今日朝堂上到底發生了什麽,既然父親不說,蓮翩打聽到的也有限,她覺得最好的辦法便是直接問閆太師本人了。

閆太師聽說她這麽晚前來,有些驚訝,但還是讓家丁放了人。

桑祈一路來到廳堂,才脫下夜行鬥篷的兜帽,簡單給閆家的人行了禮。

閆府燈火通明,似乎對於府上每一個人來說,這都是個不眠之夜。

閆琰剛過完壽不久的祖父也沒睡,正拄著拐杖,面色陰沉地座在上座,好像剛剛才發完一通脾氣。

閆琰的母親,那位大氣端莊的夫人,雖然依然沉穩從容,沒有顯出驚慌失措,卻不難看出,表情也很凝重。

閆太師做為一家之主,閆府上下的主心骨,更是不能顯露出一絲一毫的迷茫焦躁,只是說話的語氣稍微有點快,聽得出來,亦揣著幾分擔心兒子安危的不安。

這偌大的宅子裏,恐怕人人都不平靜,卻出奇地冷靜,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有序地高速運轉的緊張之感。

見狀,桑祈稍微安心了些,便也沒有那麽焦急了。

“沒想到你會這個時候來閆府,不知可是帶來了什麽消息?”閆太師眉宇之間有些疲憊,命人給她倒了茶後,客氣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