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有種放學別走

可這件事兒雖是她最上心的,卻無法急於一時。眼下最要緊的還是,明天還要去國子監繼續上課,而且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桑祈比平日提前了一些回房洗洗睡,有些憂愁地想,一大票博士們看自己不順眼,同窗們又一個個的都不太好相與的樣子,再加上那脾氣讓人完全沒治的晏雲之……這漫漫求學之路,恐怕是不好過喲。

不成想,怕什麽就來什麽,第二天她剛一邁進教室,就見自己的書案上多了一個紙條。

打開來一看,上面洋洋灑灑地寫了一百多個大字,雖然多,卻比晏雲之昨兒說的那八個好懂的多,桑祈總結了一下,意思大概是說有種放學別走。

也虧得這麽簡單的意思能教寫得人搞的這麽復雜啊,她頗為敬佩此人耐心,看向落款,只見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閆琰。

於是明白了,這恐怕就是昨兒剛被自己拒絕了的那個閆家的小公子。不由失笑,敢情寫這麽多不是為了賣弄才情,活活是氣得止不住噴她啊。

再仔細看看,信上只寫了恐嚇者的名字,對被恐嚇人並未點名道姓。桑祈想起昨天課上卓文遠的袖手旁觀,一個腹黑,轉手就把這張恐嚇信放到他桌上了。而後在卓文遠到來,看到後一臉莫名其妙地看向自己時,大方地勾住他的肩,道:“放心,我罩著你。”

卓文遠一勾唇角,將恐嚇信折好收了起來,意味深長地望進她眼底,道了句:“多謝。”

晏雲之做為司業,不經常講課,桑祈今天沒見著他,自然也沒找到送荷包的機會,跟著講史學自己也像史學的馮默博士的催眠節奏,打了半天的盹兒。下午又上了節數課,熱熱鬧鬧地噼裏啪啦了一會兒算盤,就放學了。

剛要叫卓文遠一起走,便見他單手按著腹部,薄唇緊抿,看上去臉色有些蒼白,急忙問:“這是怎麽了?”

“肚子有點疼,你先走,不必等我。”卓文遠苦笑著,起身頭也不回地朝如廁方向去。

桑祈坐了一會兒,見他真久去不歸,著急回家琢磨功夫,又不好去茅廁拽人,只好先走。心道是好吧,反正那恐嚇信真正的對象是我不是你……

於是收拾東西出國子監大門,她以為磨蹭這麽半天,閆琰不會再等她了,卻沒想到門口圍著許多人,正中領頭的一個唇紅齒白,劍眉星目,面容帶著幾分英氣與倔強的華服小公子,一見她便暗暗磨牙,想來是閆琰無疑。

桑祈深吸一口氣,假裝當他們不存在一樣走過去。

顯然這不切實際。

閆琰在國子監裏頗有顧忌不敢鬧事,好不容易等到桑祈出來了,三兩步上前,趾高氣昂地指了她的鼻子,罵道:“桑祈,竟然敢拒我閆小爺的婚,你還想不想在洛京混了?”

這話說得可大,桑祈擡眸老老實實地看他一眼,輕道了聲,“想。”

旁邊立刻有人繃不住笑了出來。

閆琰覺得她這是成了心的挑釁,更加氣惱,“你……!飛揚跋扈,肆無忌憚,沒教養不淑女,以為小爺看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