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3頁)

沈瑯發現,她對她和肖聞郁的這段關系,似乎並不像她想象中那麽可有可無。

沈瑯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手裏的白瓷茶蓋,思忖。

今天肖聞郁穿了什麽款式的襯衫?戴的還是上次的腕表嗎?像他這樣的年底加班都熬到什麽時候?

比起年底建築設計事務所的清閑,恒新高層這會兒快忙瘋了一大批人。

在上午會議上,某董事發起的跨境並購案被肖聞郁及手下幾個人多票否決,後者三言兩語,簡潔明扼地表示方案競購報價不合理、風險評估不過關,幾乎將方案批駁得一無是處。

雖然說的是實話,但話不留情。以往肖聞郁駁回這種方案不會多說一個字,熟人都能看出來他最近心情不是太好。

“剛才老林他們還來找我打聽情況,我這哪兒知道啊,我就知道你最近都快忙得住飛機上了,想來想去也沒忙到這種程度吧?中企俱樂部那個閑嗑瓜子不聊事的座談會你也去,這不沒事給自己找事呢嘛?”常鴻跟著肖聞郁進辦公室,一臉慷慨傾聽的神情,“怎麽了這是?”

肖聞郁正看一份文件,眉目不動:“沒怎麽。”

常泓正想多問兩句,肖聞郁擱在手邊的私人電話響了。

接起電話,對面安靜片刻,沈瑯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肖先生。”

沉默須臾,沈瑯聽見肖聞郁沉穩收斂的聲線,低沉悅耳,簡潔的一個“嗯”字。

大半個月沒聯系肖聞郁,一聽聲音發現比印象中還要好聽。沈瑯內裏有根神經微微癢了下,帶著難以名狀的舒適感。她的尾音拖得很輕,笑說:“看來肖先生最近很忙,都不怎麽理人……但我又挺想的,只好打電話來討嫌了。”

她的聲調慵懶而黏軟,勾著肖聞郁四肢百骸的所有欲望,自波瀾不驚的海平面浮現上來。

不破不立。肖聞郁以退為進,給沈瑯一段緩沖期。

但隱忍半個月已經是極限,再拖一段時間,他不能保證自己不去事務所攔人。

沈瑯:“這周五的拍賣會你會來嗎?”

會展在市中心某國際酒店舉行,拍賣結束正好能共進晚餐。

周五沈瑯提早下班,約好她去接人,電腦關機到一半,樓下前台的電話就打了上來。

“沈工有人找,上回上回那個——”前台詞匯匱乏,誇張說,“帥得我失眠三天的那位先生,他找您。”這年頭開豪車的英俊男人堪稱驚為天人,前台小姑娘淪陷了一整片,給沈瑯打電話的這位沒忍住八卦,“他是您什麽人啊?”

她和肖聞郁現在是什麽關系?

沈瑯回想起半月前他的那句“想清楚了再來招惹我”,給兩人間戳上了個正式曖昧關系的簽。

肖聞郁的車沒停進地下停車場。價值千萬的豪車明晃晃地停在寫字樓下,車主只露過一次臉,“華慕建築設計事務所某沈小姐名花有主”這一八卦就傳開了,等到快下班的時候,故事已經升級到了“不知名豪門公子哥苦苦追求白領上班族麻雀要變鳳凰”的版本。

“你把車往這裏一停,我又不知道要多出多少競爭對手。”沈瑯也不顧慮來自周圍的視線,坦然坐進車,彎唇偏頭看他,“約好我去接你,怎麽先過來了?”

車駛離寫字樓。肖聞郁搭著方向盤,眸色沉然地看她一眼,回:“正好順路。”

沈瑯這半個月見得最多的就是她手裏那堆圖紙,以及組裏幾位結構師的臉,這會兒看見肖聞郁輪廓分明的側臉,覺得挺想。

臨近過年,市內環路比以往要通順。沈瑯問:“肖先生以前都是怎麽過年的?”

早年老爺子身體好的時候,過年還能回國來沈宅待幾天,但前兩年身體惡化後,老爺子就一直待在了美國的療養院。沈立新也早早就移民去了美國,逢年過節打個電話回來就算致意,沈家人各自的關系都不親密,即使沈立珩和沈瑯都在國內,過了年也就只是聚一餐的事。

肖聞郁頓了頓,淡聲:“我不過年。”

“那可惜了。”沈瑯順著笑回,“今年你的狂熱追求者得纏著你過個年了。”

車平穩駛過紅綠燈,肖聞郁一時沒接話。下個紅燈,車停,他忽然問:“想要什麽新年禮物?”

“……”他同意跟她過年。沈瑯心情很好,輕佻勁也上來了,曖昧道,“肖先生不過年,卻要送我禮物,是要跟我談事情……還是談情啊?”

亮綠燈,話題就此中斷。肖聞郁斂眸壓下暗湧情緒,也再沒接話。

拍賣會所在的國際酒店是這一帶的地標性建築,這場三年一屆的拍賣會聲勢浩大,禮堂和二樓雅座都坐滿了人。

入座後,沈瑯翻著拍賣手冊,順著看下來。今晚的拍品中珠寶藏品居多,其中顯眼的是顆花式切割的粉紅色鉆石項鏈,以及宓玫的那條祖母綠項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