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第2/4頁)

溫舒宜淡笑而過,兀自落座。

德妃美眸微斂,唇角隱露一抹笑意。

她此前倒是沒想到溫舒宜並非僅生了一張好看的皮囊,還是個頗有心機的。

如此也好,她就安靜的看著後宮二虎鬥。

“皇上駕到!”

終於,好半晌之後,殿外太監的聲音響起。

眾人起身,溫舒宜順著視線望過去,就見帝王沉著一張俊臉從殿外走來,他肩頭玄色布料微濕,像是在外面待了良久。

總不能真的去了掖庭吧?

溫舒宜很詫異。

早知道……

她就不提醒皇上,他走錯路了。

帝王年少習武,在沙場歷練了數年,本就是練家子,身段挺拔修韌。饒是嚴冬,也穿的不多,腰身精瘦,金玉鉤下面就是大長腿。仿佛步履如風,三步並成兩步就走到了龍案前。

從頭至尾,褚彥沒有正眼看溫舒宜一眼。

一來是這妖精忒壞了,敢如此冷落他。

二來他有他的計劃與算計,宋家在朝中盤根錯節,並非那麽一點證據就能徹底鏟除的,惡瘤只有等到徹底潰爛之時,才能一刀剔除。

他可以寵溺一個美人,可一旦要僭越朝堂之事,這份溺寵就危險了。

何為山河天下,何為美人風月,褚彥分的十分清楚。

在這場男女.情.愛的遊戲裏,溫舒宜一直很理智,他也不曾徹底迷失。

兩個人都有所保留,各自利益為上。

寒冬臘月天,便是珍饈美味,這個時候端上來也都涼透了,今日的宮宴不過就是走了一個過場。

溫舒宜偷看過褚彥好幾次。

但卻見他對自己視若無睹,眉心火焰跳躍狂歡,看來他正在氣頭上。

若是對一個人無知無覺,那必定會漠然以對。

但皇上生氣了。

說明自己對他的冷落,令得他十分不悅,最起碼勾起了帝王的情緒。

溫舒宜唇角微微一揚,有點小得意。

同一時間,褚彥裝作飲酒時,無意間擡頭的動作,目光恰好就捕捉到了這一幕。

褚彥,“……”她在偷笑什麽?!

“咳咳咳……”

帝王被酒水嗆到了。

眾人的視線也紛紛望了過去。

如此,溫舒宜也光明正大的看他了。

褚彥面容微沉,線條清晰的冷冽五官,此刻總顯得有些格外的冷。

“皇上,您慢些飲。”李忠上前伺候。

褚彥一個冷眼掃過去,李忠只能訕訕退下。

像今日這種場合,除卻幾位京中的皇親國戚之外,便是太後、晉王,還有後宮的幾位妃嬪,大年筵著實談不上熱鬧。加之帝王又是那種不苟言笑,且隨時會變臉的主兒,故此,筵席格外冷清。

帝王似乎沒甚興致,飲了一些酒水就散席了。

外面落雪紛飛,荷花燈台上的琉璃燈照出迷離光線。

溫舒宜走出大殿時,隔著數丈之遠,就看見帝王親自撐著一把油紙傘,他沒有用轎攆,皂靴踏在積雪地面,發出“咯吱”作響。

“啊——”

不遠處,曹榮華摔了一跤,引得數人望過去,但帝王的步子至始至終不曾停過,頭也不回的走了。

溫舒宜,“……”皇上他可真夠無情。不過……自己竟然就喜歡他這樣。

****

片刻後,褚彥突然駐足,他立在雪中,單手持傘,一襲玄色錦緞長袍掩映在雪色與燭火之間,渾身煞氣。

“皇上?今日是大年三十,您要去淑媛娘娘那邊守夜麽?”李忠好心勸說。

皇上與淑媛娘娘之間一旦不和,倒黴的便是他們這些當下人的。

褚彥神情微妙,雙眸藏在油紙傘之下,讓人無法辨別他的情緒。但持著傘柄的骨節分明,像是正用了力道攥緊。

兩、三天了!

也該是鬧夠脾氣了吧?!

他更想知道溫舒宜不久之前為何偷笑?

是在笑話他麽?!

幾經思量,帝王轉身又往後宮方向走去,李忠揮了揮手,吩咐小太監們一路跟上。

只要皇上今晚能高興,這個年才能過得好啊!

今日大年三十,軒彩閣大院內貼了大紅色窗花,還有剪紙小人,燈籠淡淡的光線下,雪色與大紅形成醒目對比。褚彥視覺一亮,有了坊間尋常百姓家過年的味道。

李忠一瞧見外面掛著的大紅燈籠,眼睛都直了,“皇上,您瞧,燈籠亮著呢!”

褚彥薄涼的唇微微一揚,心道,算她還有良心,知道見好就收。

看在他在意她的份上,這次的事可以就這麽算了。褚彥單方面決定結束這次的冷戰。

帝王擡腳往院內走,又示意守在外面的宮人不得通傳,他倒要看看這妖精又在作甚。

此時,溫舒宜正在給溫良試穿新衣,就連小白也做了“新衣裳”。

“阿良長高了,讓姐姐抱抱,可有重了些。”溫舒宜抱起溫良,尚且稚嫩的臉上,隱露一副慈母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