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程杏飛的雙胞胎妹妹程...)(第2/3頁)

至於想執導電影?

不可能了,完全不可能了。

他的思維能力急速下降,甚至他以前拍過的作品,他也看不懂了。

在林國棟確診後,程杏飛接到了林國棟經紀人的電話。

林國棟的經紀人和他合作超過二十年,當然知道程杏飛和他的父女關系,在電話裏,他冷聲要求程杏飛必須來醫院探望林國棟——而且必須是“負荊請罪”、“痛哭流涕”的那種。

“杏飛,你爸爸的『性』格就是這樣,固執強硬,可他畢竟是你的父親!他對你說的那些話,這世界上哪個父親沒有對孩子說過?!你為什麽要在領獎台上這麽說,你知不知道,就是你把你父親氣到中風的!他才五十多歲,他至少還能拍十年電影!都是因為你,華國損失了一位多麽厲害的電影藝術家,華國電影行業蒙受了多麽巨大的損失!”經紀人越說越氣憤,仿佛在用機關槍透過電話向程杏飛掃『射』。

程杏飛早不是曾經的她了,她很冷靜,冷靜到甚至可以笑出聲來。

“叔叔,我過幾天會去看他的,不過不是因為什麽可笑的負罪感,只是想親眼看看他現在的下場。”程杏飛淡淡道,“林國棟根本不是被我氣病的,他是被他自己可笑的自尊心氣病的。”

“……”

“還有,你就不要扣什麽‘我把他氣病後,華國電影業蒙受巨大的損失’的高帽子了,我當不起,他更當不起。華國電影業不缺他一個人,我看反而是貴公司缺他這塊攬錢的金字招牌吧?”

就程杏飛所知,林國棟名下有大大小小七八家影視公司、傳媒公司的股份,除了一家獨資公司以外,其它都是和朋友“合作”的——所謂“合作”,就是別人扯他的虎皮出去拉投資,他不需要做任何事,舒舒服服當他的股東拿分紅就好。

而林國棟的這位經紀人,和他是同一條船上的螞蚱,每年拿到的分紅也不少。

現在林國棟倒下了,他身後那些靠他名氣撈錢的人,自然氣到發瘋。

“你……你……!!”經紀人口不擇言,對著電話大罵了一連串的臟話,真不愧是林國棟身邊的人,也就只剩下這點嘴皮子本事了。

程杏飛把他罵人的話全部錄音下來,讓p姐交給律師去處理。

她早就不是當初那個被長輩辱罵,卻連一句反駁都不敢說的小女孩了。

……

病房外,沈郁休沉默地看著昔日的恩師,眼神復雜。

曾經親手發掘他、讓他從一個街頭混混一舉成為世界影帝的伯樂,現在卻變成了一個幹瘦的老人。

林國棟病後,來探望的人絡繹不絕。既有他以前合作過的演員,也有他的商業夥伴。

可惜,不論是誰,都無法喚起林國棟眼中的光芒。

他病的太重了,腦淤血的後遺症讓他只能日日躺在病床中,每個中午,都會有兩個護工推他去曬太陽。像林國棟這樣地位的人,不缺錢,不缺伺候的人。經紀人給他請來了最好的康復師,一點點幫他復健,而那些復健的項目,其實和幼兒園小朋友們玩的差不多。

他要學會識別不同顏『色』與形狀,把三角形的積木放在三角形的模具裏,把圓形的積木放在圓形的模具裏;他要學會用顫抖的左手使用勺子,使用叉子;他要學會系鞋帶,系扣子……

林國棟學的很煩躁,他像是一只被囚禁在牢籠裏的困獸,眼睛深處滿是混『亂』,他不停的嘶吼著,喉嚨裏發出誰也聽不懂的嗚嗚聲,口水四溢。

護工立刻撲上去按住了他的肩膀,一個給他順氣,一個握住他顫抖的手,再次把積木塞了回去。

林國棟不再是那個不可一世的大導演了——他變成了一個普通的老人,一個已經踏入人生倒計時的老人。

沈郁休在門外靜靜看了很久,中途,沈郁休進去和林國棟說了一會兒話,林國棟睜著一雙混沌的眼睛,用了好幾分鐘才認出他來,老人囫圇說了幾個字,沈郁休仿佛聽到了程杏飛的名字,但又不確定是不是聽錯了。

沈郁休買了些水果留下,護工說,林國棟還沒有恢復咀嚼能力,所以會把水果榨成汁給他喝。

沈郁休的心情沉甸甸的,即惋惜他的病情,又覺得他是咎由自取。

如果別人能養出程杏飛那樣優秀又獨立的女兒,肯定巴不得宣揚的全天下都知道,偏偏只有林國棟,親手把女兒推向了遠方。

沈郁休下樓離開了醫院,他的經紀人史哥正在車旁邊抽煙邊打工作電話,見他出來了,史哥和電話那頭的人低聲說了幾句,就趕快掛斷了。

史哥:“林導怎麽樣?”

沈郁休搖了搖頭:“不太好,醫生說康復的可能『性』不大。”

史哥嘆了口氣:“哎你說說……這好端端的,怎麽突然就倒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