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第2/3頁)

他摸了摸後脖子“你不知道,我今天拿著劇在攝像機後面,場記一打板,瞬間那感覺就來了――有什麽東西在一直盯著我!結果你一喊卡,那眼神又消失了……”

徐凱文是留美回來的,讀研究生時,他在同組同學的瘋狂傳教之下依然堅定的抱著一顆馬克思列寧主義唯物史觀堅定不動搖,絕對不信任何神神鬼鬼的事情。

可是,劇組裏接二連三發生怪事,再堅定的唯物主義者,都免不了迷信起來。

連徐凱文都這麽說,沈郁休不得不重視起這件事來。

下午拍的是女主角的獨角戲,沈郁休坐在監控器後,透過攝像機的監控畫面看著畫面之中的程杏飛。

說來也是奇怪,明明程杏飛和花昭長得一模一樣,但他注視著那相同的面容,卻生不起一點旖旎的心思。

“action!”隨著打板之聲響起,程杏飛迅速入戲,拍攝正式開始。

然而就在拍攝開始的那一刻,一道令人難以忽視的視線迅速黏了上來,而這次它的目標,居然是沈郁休!

沈郁休全身一激靈,條件反射地回頭去找。

然而他身後的人太多了,場記、編劇、制片,許多人都站在他身後,他茫然在人群中四處張望,卻沒有發現視線的主人到底是誰。

身旁的副導演注意到了他的不對勁,忙壓低聲音問“導演,怎麽了?”

沈郁休停了停,還是如實說“你有沒有感覺……有人在看咱們?”

副導演一聽,露出了一個有點害怕的表情“早發現了!”他說,“一開機,那眼神就出現,一休息,那眼神就消失……組裏都傳,說曾經有個群眾演員一直想當‘角兒’,結果還沒等他混上一句台詞,他就因為劇組事故,意外身亡了!他的靈魂,就徘~徊~在這片土地上!”

副導演講述這個故事時,配合著誇張的肢體動作和表情,聲音忽高忽低,眼神忽近忽遠,幸虧現在是□□,若是晚上,恐怕真要被他招出鬼魂來了。

這個鬼故事實在太有“劇組味兒”了,不論“普通群演想當有台詞的演員”還是“劇組事故意外身亡”,都是影視城裏會發生的事情,這兩個劇情合在一起,有頭有尾,有理有據,由不得人不信。

但沈郁休……始終不信。

他們一直在這裏拍戲,即使換場景也只是在影視城內部換,怎麽可能之前沒鬼,現在卻有鬼了?

說是鬼,不如說是有人裝神弄鬼。

於是,沈?福爾摩斯?郁休,正式上線了!

他們劇組不止一台攝影機,拍同一個場景時,一般都需要兩組鏡頭不同機位進行拍攝,除此之外,還有第三台手持攝像機作為備用。

沈郁休找來攝像組吩咐了一番,等到再開機時,特地留了一台攝像機立在角落裏,上面蓋著布,裝成閑置的樣子,其實卻暗中開機,只是鏡頭的方向並不對準場內,而是對著場外。

經過數天的暗中排查,逐一摸索,在剔除掉所有不可能的選項之後,一個身影浮出了水面。

――卓毅。

攝像機清清楚楚的記錄下了卓毅的“犯案”經過在劇組休息時,他寸步不離地跟在程杏飛身邊;但是當劇組一開機,他的眼神瞬間變得深邃而專注,他皺著眉頭,額頭上的傷疤顯得格外猙獰。

場記、群演、服裝組、化妝師、編劇、燈光、攝像、乃至他這個導演……每個人都被卓毅“盯”過。

他是退伍軍人,即使安安靜靜站在那裏,身上都帶著一股與常人不同的煞氣,像是一道天然屏障,把他和旁人分割開來。但是現在,這位煞神居然把視線投注到眾人身上,怪不得大家都後背發毛,渾身發冷。

沈郁休十分懷疑,卓毅的真實身份並非是程杏飛的私人保鏢兼助理,而是潛伏進劇組裏想要大開殺戒的殺人狂魔。

他平常不都盯著程杏飛嗎,怎麽開始盯別人了?

想了想,沈郁休借口和程杏飛講戲,單獨把她叫到了休息室裏。

最近氣溫驟降,橫市沒有暖氣,不論室內外都陰冷冷的,程杏飛在片場總要裹著一件厚厚的羽絨服。最近幾天,她脖子上多了一條鮮艷的紅圍巾,孔洞一會兒稀疏一會兒稠密,很有波西米亞風格。也就是程杏飛的顏值才能撐起這樣怪模怪樣的圍巾,若是換一個人圍,恐怕就要被當作街邊的乞討者了。

程杏飛落坐在沈郁休對面,翻開手中的劇本,說“沈導,接下來的戲……”

“我找你來不是為了說戲。”沈郁休打斷她。

“……?”

沈郁休開門見山“你有沒有覺得,你的助理最近有點奇怪?”

程杏飛在劇組一共有三位助理,兩女一男,但她立刻反應過來沈郁休指的肯定不是另外兩位女助理。她問“你是說卓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