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小番外合集

以下合集, 不用考慮時間軸~

(一)關於相位

宴相離朝,朝中相位不可長空。

阮鵬程早前便是兵部尚書,宴相離京時, 又替宴相分擔朝中之事,本就是朝中默認宴相的人選。次年正月,翰林院擬詔,擢原兵部尚書阮鵬程居右相之位,為百官之首。

至此, 朝中右相人選已更替。

早前朝中紛紛猜測左相之位, 原本最可能的人選是趙江鶴。但趙江鶴忽因在戶部時貪汙瀆職,而被革職查辦,既而流放,左相之位就來得撲朔迷離。

趙江鶴革職查辦一時來得突然, 朝中曾掀起軒然大波。但確實早前戶部之事錯綜復雜, 趙江鶴在其中有染,也在常理之中。

而最讓人唏噓的, 便是趙江鶴本就是因為戶部之事而擢升,如今卻也是因戶部之事被貶黜流放, 一時間,戶部再次成為風口浪尖。

左相行副相之職,是日後東宮的肱股之臣, 按照東宮的信任,這左相職位應當非阮奕莫屬。

若是阮奕, 這便更有趣了。

一門雙傑,父子二人同朝為相,應是極其少見的……

在朝中眾人的關注中,左相的職位最後落到了陸挺身上。而眾人意料中的阮奕, 卻從鴻臚寺少卿,直接接任了鴻臚寺卿,成為國中最年輕的鴻臚寺卿。

朝臣的私下的議論裏,都道一門雙相怕是會惹天家忌憚,阮奕出任鴻臚寺卿反倒是好事。

東宮明顯無奈。天家可不忌憚,讓他做左相,他不做,他非要做鴻臚寺卿。說是就想在臨近諸國到處走走,鞏固蒼月與臨近諸國中的關系,睦鄰友好。

順帝笑了笑,由他去吧。

東宮嘆道,他這是日後都不想做相位了。

順帝看向東宮,人各有志,他做鴻臚寺卿也很好。

東宮語塞。

順帝似笑非笑。

想起許久之前,阮奕和範逸都不合,明爭暗鬥得厲害。但從月牙湖時,阮奕忽然恢復,兩人一道騎射開始,之後得走動便親近了。那時範逸忽然跑來給他說,做了一個夢,細數了蒼月未來十余年的動蕩。環環相扣,絲絲入木,連人物的性格都如出一轍,真實得不像一個夢能做出來,更不像範逸能覺察得到的。

他當是範逸有秘密。

直至後來,阮奕出使南順,被朝帝扣下,回來同他說起的朝帝活過一次的那翻話。

不知為何,他忽然想起了範逸早前給他描述的蒼月動蕩。

因為真實,所以如出一轍。

更如出一轍的是,都真實得,絕非一次轉述能詳盡的。

他是信阮奕的話,知曉他日後會官居右相,拿下東部十八城。

但重活一次的人,如果不止朝帝一個呢?

順帝嘴角勾了勾,那範逸同阮奕忽然和好,範逸又突然給他說起夢到蒼月後來的事,便也不奇怪了。

做過一次右相的人,不想再拜相,就更沒有什麽好奇怪的……

順帝笑笑。

(二)關於公子若的畫與軟飯

出使的時候,趙錦諾又做小廝扮相,一路跟著阮奕。

阮奕出使,她便采風。

去了早前許多沒去過的地方,也畫了許多早前未畫過的人和風景,旁人是文思如泉湧,她是下筆如有神,信手拈來就是一幅。

公子若從早前一年到頭難見一幅畫作,到如今能半年一幅,四個月一幅,幅幅精湛,似是到了一個新高度。

從畫人,到畫山水,到畫鳥獸,甚至連佛像都畫過,涉獵越來越廣……

尤其是佛像,同臨近諸國的佛像都不同,更像是由羌亞去往西域途中的石窟佛像靈感而來。

於是有人開始研究公子若的行蹤,還真從公子若的畫作中推演出了“他”的蹤跡——公子若這是在滿世界的跑,滿世界的畫……

結論一處,嚇得趙錦諾趕緊將所有的畫作都打亂了順序,才往司寶樓送,或是挑著送,怕真被人尋出蛛絲馬跡來,讓她永無寧日,她想同阮奕一道,四處采風畫畫,首要的便是捂好馬甲才是。

阮奕笑不可抑。

阿玉對於畫畫的喜歡,遠超過他早前的想象。

也正是如此,阮奕眼中才復雜幾許。

前一世,公子若的絕筆是那幅《冬晨圖》,而這一世,她的畫已滿天飛……

趙錦諾卻不介意。

她喜歡畫畫,有時間和機會到處畫畫,是她最樂意的事情。

更何況,大白兔和小白兔都在,再沒有什麽比當下更讓她如願以償的事。

於是阮奕做鴻臚寺的十余年裏,小白兔學會了好幾種語言,見聞談吐遠勝同齡人,而趙錦諾,攢了許許多多的錢……

阮奕忽然意識到,上一世和這一世似是也沒什麽不同,他都是在吃阿玉的軟飯。

只是上一世吃軟飯的時候,他還是傻的。

現在,他不傻,還是在吃軟飯。

有一日,早前的東宮,如今的新帝,照舊拋橄欖枝,“父皇母後都回雲山郡了,阮奕,你回來幫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