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變故(第2/4頁)

阮奕淡聲,“不牢關心。”

“郭府管家”嘆道,“那小的不多事了,服侍阮大人將今日的藥喝了。”

“郭府管家”言罷,先前架著阮奕的兩個侍衛,其中一個端起藥碗朝阮奕灌了下去。

而後才都出了屋中。

阮奕撐手起身的力氣似是都沒有。

他渾身上下都是傷。

這藥是治傷的藥不假,藥內還下了軟筋散,他連逃出屋外的機會都沒有,更何況,還有苑中的層層看守。

這幾月,他也曾覺得熬不住過得。

蘸了鹽水的鞭子,燒得滾燙的烙印,還有地牢裏的暗不見天日,但最深的恐懼莫過於所有的人都會以為他死在暴風雨那天晚上,沒人知曉他被關在這裏,他就似一個沒有歸途的幽靈,不知道盡頭在哪裏?

支撐他的唯一念頭,便是他的不甘心——他好容易才重回這個時候,重回一切都來得及的時候,父親,母親,兄長,阿玉都在,一切都剛剛走上正途,他同阿玉才成親……

他還有許多話沒來得及同她說,也有許多事沒來得及同她一起做,他還想和她生兩個活波可愛的孩子,可以同她平安順遂,白頭偕老,兒孫滿堂……

但眼下,連夢到她都成了奢望,他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到幾時。

他知曉朝帝讓人尋蒼月口音,是想讓他想起在蒼月的嫁人,心底的徹底崩潰,向他俯首稱臣。

他卻同樣不敢拿阮家和她冒險。阮奕上一世便是牽扯入□□被抄家,流放,爹在朝中多年,樹大招風,不可能沒有樹敵,若是因為他的緣故,阮家落得同早前一樣的結局,那他重回一世又是為了什麽!

……

漫無止境的折磨與煎熬裏,他心頭的光在一點點熄滅。

他身無旁物,只有朝帝賜給他的那枚暖玉,他牢牢握在掌心,睹物思人,他不甘心就命喪此地,他還有那枚照亮他心中的“暖玉”。

今日,屏風後她一開口,他便聽出是她。

一側就有看守的侍從在,他險些就露出馬腳,他隱在袖間的手死死攥緊,聽她說起磚磚,說起大白,說起他那日在北閣靠在磚磚的背上入睡……

她口中每一個字,都似點亮在他心間的燈塔,照亮了心中所有的陰霾與晦暗。

他有多想沖到屏風外見她,卻也才猜得的到她是在等他回應,她不確認屏風後面的人是否是他。

在經歷了江上的生死,經歷這幾月的酷刑與折磨,她出現在他面前,來尋他,萬死不辭……

他心中似是從未燃起過如此強烈求生的欲.望。

阿玉不會是自己一人來的,今日同她在一處的便還有旁人,只是他心中同樣升起的還有恐懼。

朝帝是知曉她身份的,她若是繼續用公子若的身份,一定會被人認出扣下!

他著急支開她。

索性她身側的人是明白的。

冷靜過後,阮奕也才想明白,她都能安穩找到這裏,便是沒有暴露身份。那同她在一處的人,應當不簡單。

阮奕仰首,很難想象這幾月,她要多冷靜和堅定,才能一步步到這裏,到他跟前,僅與他隔了一道屏風……

他幽幽闔眸。

*****

翌日,豐巳程同趙錦諾照舊去了城北小苑。

郭府管家還是寬慰了幾聲,說昨日公子是心情不好,今日不要介意,繼續說就是,大夫說了,這樣對公子的病情也有好處。

豐巳程連忙似懂非懂頷首,又作寬慰狀囑咐趙錦諾一聲,“侄子,咱這回膽子大一些,反正大夫都說了,氣一氣對病情好,那要砸就砸吧,我們當說什麽就說什麽,只是……這銀子……”

豐巳程又笑盈盈看向郭府管家,惟妙惟肖。

對方笑笑,“報酬翻倍。”

豐巳程一拍手,“成!”

趙錦諾也跟著點頭。

只是走到一半路程的時候,豐巳程忽然捂住肚子,極盡艱難道,“啊呀呀,奴家……奴家有些難為情……”

郭府管家看了看“她”,眉頭微皺。

豐巳程半掩著衣袖,遮住臉,尷尬道,“奴家……想去茅廁。”

郭府管家似是臉色沉了沉,“她”貪小便宜又諂媚的市井形象實在深入人心,郭府管家根本沒考慮旁的,只叫了一側人領“她”去。

趙錦諾則跟在郭府管家身後。

豐巳程不在,趙錦諾其實心中忐忑,腳下都有些軟,她早前若不是時常在各處奔走,而是很少出門的閨中淑女,許是此刻已讓人一眼看出端倪。

臨到門口推門前,郭府管家卻對他說,“今日有些不同,大夫說面對面交流會對病情好些,所以便將屏風撤了……”

趙錦諾意外看他。

郭府管家明顯會錯了意,“小哥莫怕,屏風雖撤了,府中的侍衛還在,不會傷著小哥的。”

趙錦諾很快回神,連忙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