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他的傷口才上了藥包紮好, 禦醫說皇帝要修養至少一個月才可下榻走動,否則傷口再度惡化,怕要拖上更久。撇開旁的不論, 皇帝為了他自己的身子就不能忍耐些時日麽。若因這等雜事養不好傷, 並不值當啊。

她猶豫片刻的功夫,皇帝已經挑開她腰間的帶子,自肩頭褪下外袍,露出粉霞色齊胸襦裙。

兩人相對而視, 於心然坐在他腿上,皇帝本往後靠著,要起身湊近才能吻到她, 重傷之人稍動一動傷口疼痛萬分。他卻像毫無知覺一般,此刻只想著與她親近。

“貴妃親親朕,若令朕滿意,興許能考慮赦了你父親。”

誰知是真話還是假話,皇帝不依不饒的,於心然無法只能俯身依偎過去。這兩日來她如墜煉獄, 此刻輕伏在他胸膛上才終於有了起死回生之感。並未按照他說的去親, 而是壯著膽子用手指輕輕觸了觸皇帝的唇。

如此攝人心魄的出塵容顏, 卻總令她覺得薄涼寡情。

皇帝的視線驟然下移到她手指, 瞬間擡眸, 帶著鋒芒的眼神叫她心驚, 下意識地縮回手不敢再放肆。

男人沒了耐心,提起她的腰將人扶著坐正後傾身吻住,用了十足十的力氣,一瞬間天雷勾火。

被拉下的幔帳遮住了床榻的半邊,從外望過去朦朧可見映在上頭的綽約身影。於心然嘗試著回應, 慢慢帶緩攻勢轉為溫柔,手不自覺地如同往常一般攀住皇帝的肩背企圖借力。

嘶——

皇帝驟然停下。

於心然醒悟過來是自己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傷口,立即縮回手無措地看著皇帝,怕他惱火,“皇上,誒?”

皇帝反應過來後突然攥住她手腕側頭作勢要咬。

“臣妾知錯了。”她奮力想掙脫鉗制,“臣妾並非故意的。”

面前的男人雖然受了重傷,力氣還是大的嚇人如何都掙脫不得,眼看著皇帝就要咬下去。於心然緊緊閉起眼睛,心裏罵皇帝真是無恥!早勸過他受傷了就安分養著,別再動這心思,偏偏不聽!

預料之中的疼痛並未到來,再睜眸時發現皇帝正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眉目溫和,眼底卻透著壞壞笑意。

又故意捉弄她!

只是也不全是捉弄,念在於心然在山洞之中拔除斷箭的功勞,父親永安侯攀誣淑妃的罪責終究是被赦免了,皇帝只罰了父親一年的俸祿,免了去天寒地凍邊境的懲罰。

為此於心然決定好好為皇帝侍疾,望他能早日痊愈。

***

皇帝雖然人在靈犀殿內安心養病,面上平靜只字未提行刺之事,可明眼人心裏都知曉,此事絕不可能被輕易帶過去,更洶湧的波濤即將到來。

回行宮的第十日,於心然去了趟皇後寢宮月合殿。皇後倒是未為難,只問了幾句之後就命於心然回靈犀殿好好侍奉皇帝。

回去路上,在宮墻僻靜的一隅又遇見了徐雁秋。

“娘娘,臣有事稟報。”

難道是行刺之事查得有些眉目了?正好不遠處有個的涼亭,二人去了那兒說話。

“昨夜侍衛已經活捉那名刺客,正關在山下由大理寺卿帶人嚴刑拷打。”

“你來行宮就為了同本宮說這事?”於心然糊塗,既然捉住了刺客,那只要他招供,便能定榮國公的罪了,徐雁秋冒著風險來找她做什麽?

“貴妃娘娘、”徐雁秋欲言又止,頓了頓才繼續道,“幽州巡撫派臣去查刺客底細,臣查到這刺客曾經是令尊永安侯的得力手下。”

“什麽?!”於心然瞠目結舌,全然不敢相信,不安地驟然站起,“你莫胡說八道,本宮父親怎麽可能......”

“證據確鑿。”徐雁秋篤定道,“但娘娘莫慌。皇上前幾日交代暗查時說了先查榮國公。”

“什麽意思?”於心然怎麽可能不心慌,這是真正抄家滅族的重罪。

“榮國公的嫌疑最大,也可能是他謀劃之時為自己鋪好了後路,就故意養了這種殺手,想萬一事情敗露栽贓給永安侯,好自己脫身。”

她心中有驚濤駭浪拍過,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此事暫不會回稟皇上,要等一切真相水落石出。但是娘娘還是要早做打算,萬一、”

萬一......

父親行事從來謹小慎微,換做從前絕對不會作此謀劃。可之前皇帝盛怒要將他貶去邊疆駐守,為了活命也不是不可能!

越往深想越揪心,懼意也逐漸浮現在臉上。“本宮知道了。”她離開涼亭,一喜與其他宮人正在路口等她,壓下心中的驚慌要回靈犀殿。

於心然現下懷疑父親與榮國公共同謀劃了刺殺之事!最遲明天她一定要見父親一面問個清楚。

行到靈犀殿門口,正要進去,一小太監疾步過來,“稟告貴妃娘娘,山下傳來消息,說永安侯大人突然疾病發作,情況不大好,想見娘娘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