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於心然用手背抵著唇, 縮在床角羞恥至極。

“不準在塌上哭。”

“臣妾沒哭。”

他如廟堂之中的神佛,氣息叫她幾近窒息。僵持片刻,於心然翻身下床撩開幔帳逃離了, 赤足踩在暗紋刺繡地毯上, 撿來原來那件寢衣披上後坐到梳妝鏡前,企圖平復慌亂不止的心,今夜她的尊嚴一絲一毫都蕩然無存。

長夜寂寂。

過了許久她遠遠看向華貴床榻,幔帳層層疊疊, 皇帝就寢了嗎?那她這麽坐一整夜?

這麽想著,下一瞬就見皇帝撩開幔帳下了塌,她立即收回視線看向銅鏡, 鏡子裏皇帝去了浴房。

不是已經沐浴過了嗎?他未出汗為何還要洗?

壯起膽子跟了過去,只見皇帝徑直下了玉石砌成的池子,而池中泉水早已經涼透如冰。

皇帝瞥見站在門口的她,只是別開眼並未驅趕,他眉眼之中冷漠又疏離,與她一般渾身縈繞著一絲愁緒, 如何都歡欣不起來, 不知是誰先牽動了誰。

“臣妾伺候皇上沐浴?”她討好地問道, 可一瞥見到那冰冷的水, 心裏就打退堂鼓, 皇帝不冷嗎?她連用手指觸碰瀅都覺得冷得浸透骨髓。

“不必, 貴妃去塌上歇息吧,其他事明日再論。”

這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態度......他既這麽厭惡她,為何還要大費周章地找她回來,放她離開不正好嗎?

懷揣著這般心思,頹喪地回到了塌上獨自睡去。

下半夜, 一陣酸疼令她清醒過來,自背後環著她腰的手揉捏著一側渾、圓。因在信期,胸口酸脹,於心然企圖掙脫,這一動,背後的人便知她已經醒來。

寬闊的胸膛貼上來,她的後頸明顯能感受到皇帝的氣息。明明浸泡了許久的冷水,他的胸膛比之前更燙。皇帝是不是發燒了,於心然迷糊著想。

背後之人得寸進尺,輕吻在她發上,細頸,肩頭。就在於心然糾結於要不要繼續裝睡之時,一個不小的力道掰過她的肩,迫使她與他對視。

皇帝方才一副義正辭嚴的模樣,結果趁著她熟睡......任憑他是君王又如何,口是心非的男人。“皇上還是要臣妾的是嗎?”她雙眸黑白分明直直地看向他,這句話裏有兩層意思。

若只是君臣關系,是非曲直早已經有了論斷,他大可罰她。可他與她之間不止如此,即使到了劍拔弩張最不可收拾的地步。好像只要她服軟了,再潑天大的罪似乎也是可以饒恕的。而就是因為他這般態度,她才次次得寸進尺!

皇帝突然瞥見她寢衣裏面那件薄透的,“脫了,不準穿。”

“唔,臣妾馬上脫了。”她立即應道。皇帝平日裏喜好美色,沒想到在衣裳這種事上如此循規蹈矩。立即褪了外面的寢衣,正要去解裏面那件的帶子。

擡頭發現皇帝就這麽盯著她手上的動作,她有些害羞,“皇上側過頭去。”說出口在驚覺這話帶了命令的口吻。

他並未計較,移開了視線。

立即褪下裏面那件令她羞恥的衣裳,撩開幔帳扔了出去。

“好了嗎?”皇帝問道。

“好了。”她又拉上幔帳回道。

皇帝這才又轉過頭來,她還未將寢衣穿上啊!她的意思是薄透的那件已經扔了。

反應快,立即扯了過被子遮住自己。

皇帝不言語,見過如此場景忽得便僵住了,“你是不是故意的?!”他壓抑著問。下一瞬俯身封住了她的唇,她被推得摔到塌上,這個吻來勢洶洶,帶著怒意,從唇開始往下蔓延,頗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皇上、”於心然忍了又忍,終究受不了喊停。胸前已然淩亂不堪,雪白的皮膚上泛起紅痕。

“不能侍寢還勾引朕。”皇帝壓抑著聲音狠狠道,逼迫自己從失去理智的邊緣回來,

光線昏暗地幔帳之中,皇帝的雙眸灼灼似含著光,近在咫尺叫她無處可藏,仿佛一只手揪住了她的心,酥酥麻麻的。於心然只能瞥向了別處,一副事不關己的無辜模樣。惹得皇帝愈加煩躁,又俯身狠狠地親吻,可這無異於飲鴆止渴。

胸口酸脹不已,於心然皺緊了眉頭建議道,“要不皇上去清漪殿......”與其在這與她糾纏不休,倒不如去找淑妃。

忽得,皇帝停下了所有動作,愣神片刻後起身下榻,徑直走了。

“皇上要去何處?”於心然問道,是不是真的去淑妃那?那她妹妹的事......

“浴房。”皇帝頭也不回。

又用冷水沐浴,龍體何等尊貴,這樣下去定會受寒生病。

披上寢衣顧不得穿鞋追了過去,自皇帝背後扯住他的袖子,“要不......臣妾帶皇上去看看那個狗洞?”

也不知怎麽的就想起這樁事,然後一時情急脫口而出,可剛說完就後悔了!他本就因她私逃出宮的事而盛怒,自己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