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每次同皇帝共處一室,總覺著有一股無形的壓迫感,此時這感覺如此近如此真實。“臣妾認罪便是,按照律法,該怎麽罰便怎麽、”

她話沒說完便被皇帝冷冷打斷,“你以為朕不想重重罰你?”

她萬萬不敢這麽認為,自己沒有皇後的後台,又沒有謝清的寵愛。

“貴妃可想過,你已是皇室的人,皇後平日蠻橫霸道敗的只是她自己的名聲,旁人只會說華家教女無方,而貴妃這次的過錯卻足以令整個皇室蒙羞。”

字字句句如冰棱刮在心上,皇帝說過即使是她所為,為了皇室的顏面他都不得不為她掩蓋。她今夜敢來就是在賭這一點,“臣妾如今該怎麽做?”

皇帝翻身坐起,手裏還拿著剛才在讀的書,神色陰沉地思索片刻後道,“最簡單的法子,順著泄題的這條線,除凈一切可能暴露貴妃的知情者,令王家無處可查。”

“不成。”於心然下意識地反駁。

“貴妃顧及姐妹情深?若真查到你姐姐身上,刑部的逼問手段,貴妃可能有所不知。”皇帝眉眼溫和,言辭確鑿地分析著眼前形勢。

於心然的眉頭擰起來,現在她就是千萬分的後悔,當時泄題時候將一切想得太簡單了,怎麽蠢成這樣,將自己置於如此境地。

“還有一個辦法,在禮部找一人頂罪。不過此法也有冒險之處,若是王家不信,繼續追查,不管查的如何,只要你姐姐於柔然不死,她便成了貴妃永遠的軟肋。”

“......”

“權看貴妃如何抉擇。”皇帝又把問題拋回給了她。

於心然陷入沉思,她沒法抉擇,若要平息此事且無罪脫身,只有找一人替她頂罪。雖然她並非良善,可也做不到這種地步。

內心正在痛苦掙紮,腰間的動靜令她分神了。皇帝早已經放下書,修長的手指輕而易舉地挑開了她的衣帶。

整個人再次毫無防備地被推倒在床上,不必想也知道皇帝生了什麽心思。

“臣妾不想、”於心然推拒,她實在是沒有心情。

皇帝不但沒停手,手上更加荒唐,“不想還穿成這般來見朕。”聲音壓抑到透出曖昧。

她被禁足呢,為了出來才不得不扮成小宮女。而且他剛才不是說穿成這般不成體統嗎?

於心然正要開口辯駁,唇就被堵住了。皇帝他似乎......有些沖動。難道姚才人是沒有服侍到叫皇帝滿意嗎?

“專心些。”皇帝命令道。

未過多久,她就再也沒法思考,身與心俱陷入了一片火熱,靜謐的夜晚,幔帳之中的龍塌之上,盡是兩人壓抑著的低喘聲。

心頭的苦悶和皇帝片刻不停的攻勢叫於心然徹底崩潰,枕在皇帝玉石枕頭上,斷斷續續地哭了起來。

許久過後一切,才終於得以平息。

皇帝精壯的身上盡是薄汗,就這麽貼著她壓迫著她,“殺了你姐姐。”皇帝在她耳邊突然道了這句,聲音低沉又透著痛快之意。

短短五個字聽得於心然身體一顫。

“你要弄死朕不成?”皇帝咬著牙在她耳邊莫名其妙道了一句。

於心然跟個木頭似的沒聽懂,“臣妾不敢啊。”才說完,耳邊又傳來一聲皇帝悶哼聲。

他沒有要起身的意思,於心然也只能呆著不敢動。

“貴妃這一招用得也太不高明了。”皇帝離得太近了,只要她微微側過頭就能看到他那張劍眉星目、迷惑人心的臉。

皇帝:“既要陷害王家,便不能留給他們往上追溯的余地,也就是說,你早該將於柔然一幹人等立即清除,真相石沉大海,則王家求告無門。”

皇帝:“若再往細了說,貴妃一開始就選錯了人,眼下才弄得舉棋不定,猶豫不決。記住,永遠不要將自己在意之人牽扯至鬥爭之中。”

以往他在對她說話一向點到即止,今日這番話說的倒是通透至極。於心然仔細想想,四姐固然是自己一邊的,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即使今日這禍躲過去了,留著這個人就是留著自己的把柄,難保哪一日於柔然不會為了其他利益而抖落此事。

她在宮中沒少見姐妹相爭之事,更何況於柔然只是同父異母的姐妹。

“如此優柔寡斷,怎能成事?”皇帝起身去沐浴,只留給她這一句。

皇帝從前作皇子時在戰場上殺人無數,如今又掌這至尊之權,殺伐果決,人命對他來說輕如草芥。

“臣妾並非優柔寡斷,臣妾只是一個小女子,女子若水,心裏良善顧念情誼。”於心然反駁道。

皇帝披了衣裳,“貴妃的意思是,朕心不善?”

“......”她一時口快,“臣妾並非這個意思。”

“女子若水,心裏良善確實不錯,不過朕看貴妃的這一池子水......”

皇帝話說到一半停頓了一下,看了她一眼,於心然有些迷茫,一池水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