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於心然大感不妙,剛踏下床的玉足縮回賬內,再次扯過床邊的幔帳將龍塌遮得嚴嚴實實。果不其然,皇後硬是將禦書房的門推開了,“皇上就算再忙也不能不用膳。”

於心然立即扯過塌上的衣裳披上,攏了攏淩亂的發髻,就怕皇後娘娘發現什麽蛛絲馬跡找到裏屋來,那場面可就十分不好看了。

“皇上,臣妾聽聞你午膳用得少,特意命禦膳房燉了鴿子湯來。”皇後轉而見著桌上的食盒,“這是?”

內室幔帳之後的於心然心頭一緊,雖說她是貴妃,此刻在龍塌上也並非什麽錯,然而皇後善妒,對其他妃嬪動輒打罵,她真怕皇後針對她,說她魅惑君王。

“禦膳房送來的。”她聽外頭皇帝隨意道了一句,並未拆穿她。

接著皇後也提到了選秀之事,說那兵部尚書之女是自己的閨中密友,求皇帝務必將她納進後宮來。

於心然只想笑,皇帝登基已有八年之久,近而立之年,皇後同他是少年夫妻,那兵部尚書之女年齡大概比自己還小一兩歲,十五六吧,皇後怎麽可能同兵部尚書之女是閨中密友了。

這般想著,突然又想起方才自己推薦大理寺卿之女用了同樣拙劣的借口,皇帝定也洞悉這其中牽扯黨派之爭。

帝後相敬如賓多年,皇帝並未真正答應皇後,只是說會考慮,有敷衍之意。皇後娘娘才離開禦書房,於心然聽著外頭動靜笑了,預備下床,此時幔帳突然被拉開,嚇得她臉上笑意瞬間凝固。

皇帝看向床角蜷縮著的於心然,“先回去,免得皇後又折返回來捉奸。”

捉奸?捉奸?!

皇帝笑了,這只是他的頑笑話,於心然猜測另外一種可能,皇帝將方才的荒唐事想象成了他在采擷野花,畢竟有民間俗話叫作妾不如偷。

“臣妾是皇上的妃子,可不是什麽奸情。”於心然嬌嬌地反駁了一下。

皇帝勾了勾唇,視線在她身上停駐了片刻,“愛妃說得對,那朕今夜還去你那兒?”

聽了這話,於心然再也裝不出什麽笑容來,她真的受不住,皇帝簡直色中餓鬼,她真的怕與他做此事,每次侍寢過後她都略感疲憊,清晨還得早起去給皇後請安,著實受不了。

皇帝素了這十多天,可不能光她一個人遭罪。

皇帝始終觀察著她臉上的神情,語氣緩和了些,“與你頑笑罷了,折子堆積如山,朕晚上還是宿在書房。”

這才安心,宿在書房好啊,她只希望折子每日都批不完。

給皇帝行禮告退後快步離開了禦書房。

還未走遠,便見著淑妃匆匆走過,走得急沒注意到她,看著淑妃直接步入禦書房她才離開。想著自己若是晚些去就不用遭方才那罪了,有淑妃替她。

“你在此處做什麽?”

正走到轉角處,被突然出現一行人嚇了一跳,皇後果然折返回來了。

趕忙恭謙地行了一禮,有些心虛,“臣妾去給皇上請安,只是皇上正忙著,臣妾被攔在了門外。”

皇後鳳眸銳利,掃了一眼也未再理睬她,直接吩咐擡著她的奴才,“回禦書房。”

淑妃進了禦書房,皇後也要去,這二人兩年以來明爭暗鬥、互相制衡,前庭皇宮人盡皆知,皇上面前怕是又要熱鬧了。

下午的時候,宮裏頭傳淑妃娘娘在禦書房同皇上說話,皇後不顧門外太監阻攔,沉著臉自行推門進了書房裏屋,見著龍塌上一片淩亂,當場是忍下來了,待到淑妃回了清漪殿,皇後立馬派了兩位狠厲的嬤嬤去掌嘴,給淑妃冠上以美色魅惑君王企圖參與朝政的罪名。

淩亂的龍塌.....於心然估摸了時間,那該是她走後宮女們來不及收拾的,淑妃替她背了黑鍋。心裏頭沒有什麽歉意,只慶幸皇帝叫她走了,否則挨這皇後巴掌的就是自己了。不過這也非她的過錯,明明是皇帝白日裏關起門來拉著她荒唐。

皇後殺雞儆猴整頓後宮的風氣,如此一來也正好,小琴定不會常催著自己去書房找皇帝了,若叫她多去幾次禦書房,非得累死不可。

這份慶幸沒持續多久,晚上在禦花園裏散了會兒步回來,便見著皇後身邊兩個得力的嬤嬤在門口等她,這二人在後宮裏頭仗著皇後的勢,全然不將其他妃子放在眼裏,兇橫霸道。

“給貴妃娘娘請安。”嬤嬤們行了一禮,臉上無一絲恭敬之色。

於心然知道他們是來做什麽的,心裏頭發怵,要不是身邊這麽多宮婢,她還真想掉頭一走了之躲起來。

“娘娘今日晌午可是去了皇上禦書房?”其中的劉嬤嬤開口質問了,神情高傲至極。於心然一聽,想著難道皇後知道事情真相了?

“皇上日理萬機,娘娘沒事就不要去打攪了,別學著淑妃的樣子,帶壞了後宮的風氣!”劉嬤嬤說話一陣見血,是個狠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