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常羨人間琢玉郎,萬裏歸來年愈少,微笑(第2/2頁)

嚴世蕃得意洋洋的往床上一躺,笑道:“父親,您總是嫌棄兒子是個財迷,只曉得賺錢。現在知道錢的好處了吧?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錢能夠東山再起,有錢——”

嚴嵩打斷了兒子,“你別光顧著得意,皇上留我們父子性命,是擔心朝中徐階大權獨攬,需要有人

牽制,不是因為你有錢,趕緊想一想下一步路怎麽走。”

嚴世蕃從床上咕嚕滾起來,“父親,我已經想了兩條路,第一,就是扶持景王繼位,第二,如果景王是個扶不去的阿鬥、皇上這一脈絕嗣,我們還有一條路可走——益王一脈就在江西,到時候,我們嚴家爭一個從龍之功,照樣風風光光的回到京城。”

益王朱厚炫是嘉靖帝朱厚熜的堂弟。嘉靖帝是因上一任皇帝正德帝絕嗣,皇室正統無人繼承,按照無嫡立長的規矩,撿了個大漏,從湖北安陸的小藩王變成了大明皇帝。

如今,裕王和景王都沒有存活的兒子,如果嘉靖帝這一脈也絕嗣,那麽按照繼承順序,就輪到了益王這一脈,益王的藩地就在江西建昌府。

嚴嵩父子被發配原籍江西,正好近水樓台先得月。

實在不行,就幹脆另起爐灶的法子,只有嚴世蕃這種鬼才才想得到,並不拘泥於景王一人。

嚴嵩恍然大悟,對兒子說道:“看來你腦子裏還是有點東西,裝的不僅僅是錢財。”

這一邊,嚴家父子滿載著東山再起的希望回到江西老家,這一邊,陸纓等人踏上了回京城的歸途。

按照事先約定好的,汪大夏送陸纓回陸府。

陸府還在守孝中,汪大夏把風騷的粉色襕衫脫下來,換了一身素服,輕佻的眼神也變得穩重了,往丈母娘喜歡的樣子打扮,比陸纓還細皮嫩肉,一看就是吃軟飯的。

尷尬的是,二姐夫嚴紹庭也正好同路返回,在門口相遇。

陸纓問心無愧,眼神不躲不閃,道:“二姐夫先請。”

面對這個彪悍的小姨子,嚴紹庭心情復雜,說道:“上一輩的事情,我們晚輩管不著。為了避免有人在你二姐姐耳邊閑言碎語,我明天會帶著你姐姐還有外甥去三裏屯裏住,安心讀書。”

陸炳的長眠之地,陸家的祭田祭屋都在三裏屯,是一塊清凈之地。

陸纓回家,李宜人看到陸纓臉上醒目的疤痕,抱著女兒大哭不止,將近日承受的壓力統統發泄出來,“你可算回來了。”

汪大夏撲通跪下謝罪,“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保護好陸統領。”

陸纓說道:“不管他的事情,都是白蓮教太過猖狂,此次我們能夠全能全身而退,汪百戶從中斡旋(犧牲色相),功不可沒。”

李宜人見這對有情人互相維護,便知汪大夏沒有因陸纓破了相而嫌棄,愈發喜歡這個準女婿,還特地留了他吃晚飯。

晚宴上,男人一桌,女人一桌,汪大夏坐在嚴紹庭的下手,和汪府兩個男丁陸繹、陸彩一個桌子,喪期不便談笑,也不能喝酒,寂然飯必,一頓飯吃的很是沉悶。

汪大夏應付了一頓飯,拍馬趕回北城,過家門而不入,徑直來到了甜水巷魏采薇的家,此時京城正值滿天柳絮,駿馬奔騰之時,卷起千堆雪。

汪大夏從後門進,魏采薇坐在院子裏乘涼,剛切開了一塊西瓜,就等著他來,石桌上還放著一錠五十兩銀子的元寶。

汪大夏不請自來的坐下吃瓜,“這銀子是什麽回事?”

魏采薇拿出一張租房契約,“租約今天到期,我要續租一年,這是今年的租金。”

一年匆匆過去,一年前的今天,汪大夏這個紈絝拒絕把房子租給魏采薇,要把她趕走。

一年後,魏采薇不僅沒有走,汪大夏還把自己的心賠給她了——身體還有兩年半。

汪大夏把元寶往魏采薇這邊一推,“不行,這麽好的地段和房子,我要加點東西。”

魏采薇:“加多少?”

汪大夏撲過去,加了一個綿長的、西瓜味的吻,“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