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卿卿(第2/3頁)

說了半天,教主還是得走一趟。

吳典用詞窮了,只得上樓,把目前局勢告訴了教主趙全——趙全對外用的化名,將名字“全”拆開了,叫做王仁(人的諧音)。

趙全自從十年前靠著給俺答汗帶路攻打京城後,得了豐厚的獎賞——主子吃肉,還得狗分一塊骨頭呢。

趙全靠著“骨頭”作為本錢,四處開店斂財,順便收集大明的情報,送給俺答汗邀功請賞,以穩住靠山。什麽白蓮教“普度眾生”的教義都是口頭上喊一下,愚弄教徒。

自古邪教最終要的只是生意,所有冠冕堂皇的教義,細細翻看,字裏行間不過是“斂財”二字。

趙全從窗戶縫裏看見丁巫和武都頭正在樓下客堂裏談笑風生,關系很好的樣子,“這個丁巫還真要錢不要臉面了,和武都頭一介武夫稱兄道弟,打的火熱——能屈能伸,我很是欣賞他啊,有點意思了。”

吳典用問:“教主,現在該怎麽辦?”

趙全說道:“咱們的銀票絕對沒問題,怕是外地的香水商人故意訛詐,或者銀票真被調換了。倘若我一味推脫,好像我心虛似的。我跟武都頭去一趟順天府衙門,有丁巫伴隨,推官不會為難我。”

順天府衙門在大興縣城內,路途遙遠,武都頭騎馬,丁巫坐上了趙全的馬車,馬車裏有冰,涼爽宜人。

吳典用試探著問道:“丁老板方才說的朋友,是不是汪二少?”

丁巫當然知道市井街坊裏盛傳風流俏寡婦梅開二度、北城四害汪衙內成為其裙下之臣的謠言。

丁巫點頭,“正是,我們是鄰居,汪二少經常來我家裏……串門。”其實就是蹭吃蹭喝。

趙全,吳典用:是來你家找你妹吧!

當然,看破不說破。靠妹子的裙帶關系從流放地來到京城、還能立足做起藥鋪的生意,吃妹妹的軟飯,也是一種本事,不服不行。

趙全說道:“今天過堂之後,我做東請吃飯,想邀請丁老板、丁老板的義妹魏大夫,如果可以的話,丁老板可否叫上汪二少?就在湖畔酒家,包個大畫舫,請上紅袖招最紅的姑娘歌舞助興,邊吃邊聊,未審肯命駕否?”

趙全覺得,魏采薇一連傾倒兩個高官子弟,一定愛好風月、懂得風月,不是那等溜溜捏捏放不開的女子。

汪衙內既然毫不介意魏采薇跟過他的上司陸統領,魏大夫經歷的過的男人,加上死鬼丈夫,至少有三個男人,這說明汪衙內就是喜歡有經驗的女人,什麽貞潔節操都不在乎了。

所以除了紅袖招的歌舞,還得請幾個長的英俊的男妓來伺候魏大夫。

趙全想著快點脫身,就得舍得錢財,借用丁巫的保護傘避避風頭。

丁巫不就是靠義妹和汪衙內麽?把他們兩個伺候好就行了。

丁巫爽快的答應了,笑道:“既蒙寵招,敢不趨命?我正想好好結識王老板這樣到處都有產業的豪商,向王老板取取經,學的一鱗半爪,也夠我受用一輩子了。”

趙全謙道:“哪裏哪裏,還是後生可畏啊。”

兩人互相吹捧,等到了錦衣衛衙門,儼然是一對忘年之交了。

到推官那裏過堂,趙全按照丁巫教的那樣,述說他開店八年從無官司的信譽,並連連質問香水商人,銀票有無離開過視線,為何上午拿到銀票,下午才去兌銀子等等。

香水商人支支吾吾的說道:“因遇到了熟人,去酒樓喝了幾杯,喝多了頭暈眼花,去客棧睡了個午覺才去三通錢莊兌銀子。”

沒等趙全,丁巫就說道:“遇到外人,喝了酒,還睡午覺,給小偷可乘之機,調換銀票,你還蒙在鼓裏頭呢。依我看,你遇到的那個熟人就很有嫌疑,你把他傳到推官大人這裏審問,說不定有戲,挽回損失,別總是揪著我們王老板。”

推官看了看天色,“都已經是傍晚了,退堂,明日再審。武都頭,今晚把香水商人的熟人帶到衙門先關起來,免得他跑了。”

王老板忙說道:“大人,明日我還要啟程……您看——”

推官說道:“你就等兩天,清清白白,無牽無掛的走多好。本官看這個案子並不復雜,京城專門有賊盯著外地的商人,這種調換銀票、甚至用銅鍍金來代替金錠偷梁換柱本官都見過不少。明天先審熟人,確定不是熟人作案,那就是賊了。確定是賊幹的,你就可以走了。”

趙全一聽,不過是一兩天的事情,等得起,趕緊答應。

丁巫說道:“一有消息,武都頭自會來商行告訴王老板,不會太耽誤行程。”

是夜,趙全在積水潭湖上畫舫做東,邀請三個貴客。

甜水巷,汪大夏極力反對:“不行,魏大夫不能去。都說好了,錦衣衛的事情,別把她摻和進去,太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