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關愛智障”(第2/2頁)

陸纓懶得理他,問丁巫,“今日好些了嗎?”

丁巫不能久站,杵著拐坐在葡萄架的椅子上,“比昨日好多了,大概一個月康復,到時候我會回鐵嶺的。路途遙遠,等我回去的時候,鐵嶺怕是要下雪了,如果再晚些,大雪封路,就不好走了。”

丁巫本來前幾天就要走,安排好的行程被綁架給攪合了,沒能走成。

陸纓說道:“你先養好身體,不用著急行程的事情,嚴侍郎那邊我父親還是不放心,你在錦衣衛衙門是安全的,鐵嶺路途遙遠,若出什麽事情,我們就鞭長莫及了。”

丁巫杵著拐站起來,“草民一切聽陸統領安排。”

汪大夏忙問:“嚴侍郎真會放下嗎?我也不信,我在錦衣衛養病,自是沒事,但是我父親對我得罪了嚴侍郎一事渾然不知,嚴侍郎萬一要對付我父親怎麽辦?”

嚴侍郎發起狠來,都是整個家族全滅。

陸纓說道:“目前我也不知,反正我爹派人盯著。”

有了陸炳當靠山,汪大夏放心了——他本來就心大,陸纓一句話,他的顧慮就煙消雲散。

四人聊了一會,各自散開,陸纓繼續幹她的差事、汪大夏回房睡午覺——他差不多要睡到晚飯前才醒、魏采薇送出杵著拐的丁巫回房休息。

丁巫躺在羅漢床上,魏采薇給他紮針疏通筋脈,丁巫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低聲問道:“那個陸統領……是個女孩子吧?”

魏采薇驚得差點紮錯穴位了,“你……你怎麽知道?”

一聽魏采薇的反應,丁巫立刻證實了自己的判斷,說道:“那晚在金魚池裏救我,我一點力氣都沒有,不能呼吸,她給我……渡了口氣,還有後來我走不動,基本是她架著我走,我大半身都靠在她的身上,碰到了她的……胸。那不是男孩子的胸膛。”

“我當時腦子都時斷時續,以為是幻覺,可是這幾天她經常來看我,大熱天還穿豎領,看不清她的咽喉,但是聽聲音……以她的年齡,應該變聲了,但是她沒有,還是小少年雌雄莫辯的聲音,所以我覺得她應該是女扮男裝。”

魏采薇說道:“她是陸家四小姐,不是私生子,此事連汪大夏都不知道,你就故作不知便是。”

丁巫回憶汪大夏在葡萄架下的“精彩”表現,說道:“汪大夏知道就怪了,估計他是錦衣衛最後一個知道真相的。”

魏采薇默認了丁巫的判斷,的確很有可能。

幸好丁巫沒有把汪大夏放在心上,說道:“如此看來,是我失禮了。”又是親吻又是摟抱,丁巫還從未和一個女人如此親密。

魏采薇說道:“你又不是故意的,況且陸統領也沒往心裏去,她只想著救人了。你千萬不要露出你知道她是女兒身的樣子,就把她當男人看,這是秘密。”

丁巫哦了一聲,“是這樣啊。可是,我們畢竟有過肌膚之親,我無法無視她是女兒身這個事實,一定要恪守男女授受不親的規矩,怕是難以掩飾。”

“哪能怎麽樣?”魏采薇說道:“難道你還要以身相許不成?”

丁巫連忙說道:“怎麽可能,我是一介流放的草民,她是京城豪門閨秀。”

何止如此?還有母親的慘死,如今因要應付嚴世蕃的威逼,他和父親不得不放下過去的耿介,和陸炳建立脆弱的聯盟,但這並不表示丁家和陸家由此握手言和。

想到這裏,丁巫說道:“我會盡量無視她的女兒身,把她當男子對待。”

不過,心裏空落落的是怎麽回事?丁巫努力不去想陸纓,故意把話題轉到汪大夏身上,“那個汪大夏挺有意思的,亦正亦邪,平日不著調,關鍵時刻是靠得住的。”

魏采薇繼續給丁巫紮針,說道:“人無完人。”

丁巫說道:“你挺關心他的。”

魏采薇心虛,怕丁巫看出來她對王大夏目的不單純,說道:“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半個小子,我就對他好點。”

待丁巫歇下,陸炳的心腹過來請魏采薇,說陸大人又事情找她。

魏采薇去見陸炳,陸炳給她一張空白花名冊,裏頭有姓名、年齡、籍貫、擅長何種醫術等等。

“這個……”魏采薇莫名其妙。

陸炳說道:“內廷女醫皆是從民間征召,先是各地衙門推舉精通方脈的女醫,填寫花名冊,然後送入司禮監,經過禦醫會試,通過者會留下名籍在內府,以供內廷征召之用(注1)。”

“以供內廷征召的女醫不用住在宮裏,有召才入。雖說如此,你只要通過了禦醫會試,在內廷留下名籍,得禦醫認可,你在外面行醫就順利了,不用走街串巷那麽累當遊醫,到時候自有達官貴人重金請你出診。”

陸炳指著空白花名冊,“這是我從順天府尹那裏要的推舉表,你填一下,連同戶貼一起交給我,司禮監審核完畢,自會安排時間要你去司禮監接受禦醫會試,通不通過,就看你的本事了。”